向秋往事,上下打量半晌,憂心忡忡地問道,“你要修塵樞?反噬真有這樣厲害,你今後都用不了自在法了?”
“誰說用不了。”秋往事揚頭道,“不過是如今封了內絡療傷,用不了樞術,便想著修些塵樞,外傷也好得快些。”
“要修塵樞,我這裡倒有一本心法。”院外忽傳來人聲。秋往事等回頭看時,只見楊守一笑呵呵地踱進來,手裡拿著幾卷書冊,“巧了,我正想著秋丫頭如今情形最該修修塵樞,給你們送書來呢。”
秋往事一看是他,先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又不知不覺著了道,見他遞過書來,警覺地接過,上下看了看,只見裝訂甚簡,封皮似是後加,顯然並非刊行書籍,而是私家手稿。書頁已陳舊發黃,卻仍是平平整整,毫無殘缺,可見雖已有年頭,卻一直珍重保管。她不由眼前一亮,料是楊傢俬傳秘譜,確認並無異處,才小心翼翼揭開一頁,卻陡地睜大了眼,叫道:“這字……”
“認出來了?”楊守一點頭笑道,“沒錯,這書正是你爹當日所留。”
“葉公所留?”王宿驚呼一聲,立刻俯身去看。李燼之也湊過來,才看一眼便點頭道:“不錯,是葉公字跡。”
楊守一道:“當日葉公抗燎,在鳳陵住過一陣,閒來也常與楊家彼此切磋。臨走之時,楊家贈了他一冊奇正要訣,他則留下了這冊塵樞心法。”
“哈。”米覆舟笑起來,拍拍秋往事肩膀道,“你爹倒精,那塵樞換奇正法,楊家奇正法可是天下聞名,這票買賣大大划算吶。”
“葉無聲的奇正法才是當世最高。”秋往事瞪他一眼,又輕嘆一聲道,“可惜我從未見過他用樞術。”
“秋丫頭說的是,葉公雖然品級並非最高,實戰應用卻是公認最高。”楊守一“呵呵”笑道,“這筆買賣,賺的是我楊家。雖說葉公不以塵樞聞名,可奇正法本與塵樞頗有關聯,他融會貫通,自有一套。當日盧烈洲入二流後,久久難至一流,後來便是透過棹雪借了這冊書,才終有突破。”
“是了。”秋往事恍然大悟,“我說我當日與他對招,似總能猜到他發力時機,這才能以自在法牽制他兵器,屢屢死裡逃生。我原以為運氣好,發揮好,原來是同他路數上本有淵源。”
米覆舟聽說盧烈洲練過,也忍不住探頭探腦地湊過來看,嘴裡嘟囔著:“塵樞再強還不是塵樞,我瞧也沒什麼特別嘛。”
“這本書可是大大特別。”楊守一慢悠悠道,“當日葉公寫這本書時也是受傷之後封了內絡,因此並非普通的練法,而是以風帶塵,用風樞的路數來練塵樞。因此這書最適合的,並非盧烈洲這等專攻塵樞的,而是秋丫頭這樣帶著風樞底子來修塵樞的。”
秋往事微微一愣,驀地心下大震,脫口問道:“我爹也受傷封過內絡?他莫非也像我……”
楊守一微笑不語,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道:“總之,你練著便是了,錯不了。這書言辭頗為簡略,你未曾專門修過塵樞,若有不明之處,儘管拿來問我。”
秋往事心下震驚,愣了片刻,忽喃喃道:“塵樞若練至高段,拿來充奇正法,外人也未必看得出來吧。”
“做什麼?”米覆舟促狹笑道,“先前硬說會了不二法,這會兒又想出去招搖撞騙,說學會了奇正法?”
秋往事抬起眼望著楊守一,又問:“我爹修過入微法麼?”
米覆舟又叫起來:“你這反噬莫非噬到腦子裡去了?入微奇正一水一塵,咋兼修啊?”
秋往事見楊守一眯著眼微揚著頭只是不答,只覺心下發冷,看著書上熟悉的字跡,想起葉無聲一世轟轟烈烈的傳奇,又想起爹孃平淡得讓人心酸的結局,想起姐姐,想起下山後的一路波折,想起今日仍在一同說說笑笑的王宿米覆舟等人不知何時或許便又要與她刀劍相向,想起與李燼之同上千秋壁的誓言,一時傷感起來,愣愣盯著書頁出神。
李燼之見她低落,忙彎下身,湊到她耳邊小聲低笑道:“楊老頭唬你呢,若葉公真廢過樞術,那再好不過,我親眼見他用過奇正法。”
秋往事眼神一動,急問:“當真?”
“自然,宮裡見過的人多了,等咱們進了風都,你一查便知。”李燼之見她神情好轉,便岔開話題道,“好了,這個咱們慢慢練,這會兒先捉狐狸去。”
秋往事一怔,訝道:“米狐哲來了?”
李燼之望向楊守一,微微笑道:“老宗主特地過來,該不會只為送一本書,多半是米狐狸有訊息了。”
“李將軍聰明。”楊守一點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