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十一個銅臭味的人。
他們每個人腳上都在狠勁踢一個滾圓的氣球,我要負責的是不斷地提供給他們氣球。
我一邊吹氣球一邊尋思,可不可以把他們腳上的氣味收集起來,然後找一個國際大w,開發一個氣味島嶼,把我想怎樣的人統統都送過去,然後就,嘿嘿……
那天放學,烏漆墨黑的路上喬鉞很心疼的安慰我腫脹的腮幫子,買了一大袋辣條塞給我。
他吃著柔軟的果凍條,含糊不清的說:“我怎麼沒想到把十一份作業打亂呢,至少錯題不該抄的。”
聽他感慨完,我居然對辣條表現出了深惡痛絕,使勁的咬了一下,痠疼的腮幫頓時讓我無語。
“大哥,你能知道哪道題是錯誤的,還至於把咱們作業弄成十三太保嗎?”我們十三個人的作業就是太完美一致了,才讓老班看出了破綻。
寫到四十一個元數符號,我實在不會了,抬頭仰望房頂。
“隋一博,給你講一個事啊,我爸他們公司有一個人被抓了。”喬鉞看我休息,就主動給我解悶。
喬鉞爸爸長得有點圓,個子不高,若說喬鉞有帝王之相,他爸爸就像乾隆身邊的和珅,除了斂財不會,其他都會。
喬鉞媽媽看似長得很溫柔,看家本領可是有一套的。
喬鉞說她媽媽管理爸爸就像警察抓小偷,實時監控,特別是喬鉞爸爸吸菸的問題,那就是聞完嘴再聞手,妥妥的就是一個掃毒警犬。
“為什麼呀?”我的一隻耳朵豎起來。
“我爸說那個被抓的人是和一個網名叫‘一隻沒有腳的小鳥’約會,原本都是微信裡溫溫柔柔的聊天,結果見面發現對方也是一個老男人,倆人打起來了,還報警,說對方詐騙。“
喬鉞再次豪爽的笑出聲,這回耳朵和喉結都恢復了正常。
“他們在派出所打起來時,還打壞了人家派出所的東西。”
我心裡暗道,哎,這都是什麼事啊,都這時候了還給家人添亂。
“我要是警察非告他不可。”我很湊趣的說,順帶把喬鉞也帶上。
“我就說你爸單位的那個人,你有能耐也長個帝王相,弄個三千佳麗一起去遛鳥得咧。”說完這話,我的桃花眼輕浮的挑了一下給喬鉞。
喬鉞知道我是被他說毛羽彤的事臉上掛不住的,畢竟我和毛羽彤什麼都沒有,我的初戀還在草根下潛伏的螞蟻那呢。
“隋一博,我是覺得,家長不給手機也是有好處的,就衝這事兒最起碼咱們的安全增加了一層。”喬鉞露出來知我者的樣子,用手指敲桌面,自以為這個觀點很有哲理。
“你說萬一有人起個“秋水伊人”什麼的,你去送份禮物給她,見了面一看他都比你還壯,想跑都跑不了。”喬鉞的想入非非駕馭在他帝王相之上,他的初戀能是我們班一米七的體委就能看出他的性取向了。
看他此時的得意樣,我都能想象出他的後宮三千佳麗就倆人,還是一個叫三千一個叫佳麗。
“喬鉞,你是擔心你的容顏,還是你的初戀啊?”笑的有點幸災樂禍的我,記起體委生氣時兩手提起喬鉞大耳朵的鏡頭。
我低頭再看自己默寫的符號,覺得眼前的一串串元數符號已經是一個可怕的壯漢了,而且還是正在架起烤爐的壯漢。
喬鉞提到手機,我突然覺得真正迷茫的不是我們這些孩子,是大人們。
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輸送給我們的觀念,是有多少他們使用過失敗的,他們知道嗎?
“哎,都太難了,隋一博,你別寫了,咱倆說會兒話吧。”喬鉞放下書,大耳朵有點發蔫。
“我最近被我媽壓迫的都不知道時間了,她每天不知道打哪來的精神,弄了一大推的勵志金句。”喬鉞的樣子裡有點力不從心。
他說他媽把勵志金句貼的滿屋都是,一條條弄得巴掌那麼寬,就像驅鬼符在屋裡飄蕩。
那些金句上字字珠璣的燻烤,烤得他感覺自己像北京烤鴨,已經燻烤得膨脹到沒有油水了。
“網課才上不到一週我都懷念學校的時光了,這個病毒啥時候沒呀?”喬鉞問出了他心中的恐懼,低下他的方頭,肩膀也垂了下去。
“我爸都失業了,今天開始計程車也不讓上道了,他現在拿著出門卡就去給車打著火,然後坐在車裡吸根菸,就那樣的坐了好久。”
他一遍一遍的說起學校大門那排銀杏樹,說起春天的銀杏樹葉子就像尖銳的針尖,扎破冬的寒冷。
網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