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低頭狂寫時,齊鉞手上拿著化學書擋住一半眼睛把我瞧了個仔細,那眼神翻飛的比360導航還快。
他看著我的寸頭就像看到奇怪的短毛寵物,發出了貓頭鷹的笑聲,臉上擠弄著出皮笑肉不笑的賊,笑起來時他的大耳朵居然呼扇扇呼扇的。
“哎,隋一博,你爸給你理的髮型真的很清純,這和你說的《山楂樹之戀》裡的清秋很有匹配感。”喬鉞說話時喉結都不動,就像只有嘴巴的木偶。
“隋一博,你和毛羽彤怎麼樣了?她對你的愛慕可是清純著呢。我們昨天晚上通話講起了你,她說你好像已經有了答案,你看她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
喬鉞一連串的說話,就好像一個被關押禁閉室的人在黑暗裡聽到飛舞的蚊子,他耳邊聽著蚊子翅膀飛動的聲音興奮的不知自己是誰了。
我不去理他,一直用手上的筆和大腦裡的記憶做交流。
數一數自己寫出來的符號已經有三十幾個,這幾個我是輕車熟路的。
就在我抬頭看他的那會兒,才聽明白他笑聲裡的八卦。
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忘了我上回為了誰被罰吹氣球的事情了。
“喬鉞,你是不是以為上了網課,我就治不了你啊。”我對著螢幕呲呲牙。
喬鉞對著我平舉起手中書,就像一個大耳朵太監正宣讀皇子繼位的聖旨,一臉的無賴相。
我有一種想要從螢幕爬過去的衝動,然後也把他放進一個盒子裡,再然後開啟到最後一個盒子,我就捻死他。
我無語的給喬鉞一個美豔的吻,翻個桃花眼解解氣,低頭繼續寫元數符號。
喬鉞掙的第一桶金是幫助別人完成作業賺來的,之說以說幫助,他是拿著我的作業本抄寫完順帶給別人寫了。
每完成一份作業,交易額兩元,一共完成十一份,對!是我們班的足球隊。
足球隊本來有十二個人的,有一個替補隊員一直沒上場,人家就自己完成了作業。
喬鉞抄作業最大的天分是除了筆跡相同,筆尖停頓的距離都完美到如國畫臨摹,堪稱一絕。
數學課剛上完,老班踩著下課鈴聲把我叫到班級門口,擺正好我的姿勢,笑容滿面的問我:“隋一博,知道為什麼請你出來?”
我想想,上節課下課期間毛羽彤沒來過,我除了在色字上有未發生的問題,班級管理還是很不錯的。
“老師,我們去二班送彩色粉筆,是喬鉞進去的。”我心裡暗道,也就這個事啦。
老班的手本來想要拂去我衣襟上的一片彩色粉筆灰,可能覺得我交代的太快太直白,手掌“嗖”的握成了拳頭,臉上居然笑得更加燦爛。
“哦,這事兒不算,還有呢?”
我仔細的看他手,揣摩哪句話能把他的拳頭改變成安全的圖形。
餘光裡卻感覺老班的眼睛裡有點像哪吒的風火輪,轉的我直暈,看來想要保身還是賣友求安吧。
“還有就是我把化學作業本給喬鉞看了。”我被老班的眼睛盯住,一動不動的交代。
老班的手舉到了一定的高度頓住,緩慢的長出五個手指,用手指把那些粉末輕輕的拂去,臉上一點也沒變色的問我:“哦,作業本?那你掙了多少?”
我很感動的痴痴笑著看老班的手,使用早上老隋給我喝的那杯牛奶力氣說道:“沒多少呀!”
老班也感覺到我很配合,聲音越來越溫和還有一點誘人的問我:“沒掙多少是多少?”
難道還有多少的好事!喬鉞這傢伙沒告訴我呀?我有點氣憤喬鉞的背叛,心想自己的交代不是賣友求安。
看著眼前老班溫和的國字臉,我的聲音小的像螞蟻和大象對話,一點一點的縮小:“沒有多少啊!”
老班聲音突然爆喝道:“沒有多少?那是多少?”
“老師,根本就沒有多少的這回事啊!”我的身體貼緊冰涼的牆上,一股涼風由腳底下升到頭上的髮梢,回答的聲音縮排了胸腔。
“哦,是沒有啊,那你可虧了呀。”老班陰惻惻的看著我,兩手拍拍我的肩膀,然後讓我明白了自負盈虧還可以這樣的理解。
我因為借給喬鉞作業本,導致了班級上原有的風氣提前進入資訊倒賣時代,這是清純的我們身上最不該有的氣味,銅臭味!
老班就這樣說我的,說我把好好的一群國足們帶了滿身的臭味,又說至少他們原來只是腳臭。
午休大家睡覺的時候,我一個人站在操場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