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去看姥姥,更不能利用苗小娟的職務之便去看姥姥,我們能做到只有安慰了。
姥姥家人沒有告訴老媽苗小娟,是因為知道他們的女兒工作太忙。
老媽的腳步幾乎量遍了小城街頭巷尾,她們是為了能更好地貫徹到人人自危自衛,卻忘了自己也是一個普通的人。
我熱愛的城市裡到處拉起了紅色的條幅,那些迎風飄展的條幅像目光炯炯的獵犬,喉管裡發出嗚嗚地咆哮,驕傲的迎著寒風,向灰色天空揚起。
那股驕傲瀰漫整個城市的上空,激起黑色新冠病毒的獸性,更加激烈更加殘忍肆孽。
驕傲和殘忍都僵持在一個觀望的狀態下,腥澀的血腥幻化出模糊的形狀。
形狀就像兩個戀人,等輝煌的光芒照進禮堂,高舉雙手說我願意。
而此時我們站在混雜薄荷味的血腥黑暗裡,數著分秒,等待一聲槍響,然後衝開黑色瀰漫,像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飄向遠方瓦藍的天空。
老隋端著熱牛奶進來,看見我還在低頭學習,他靜靜地站在那仔細的欣賞複製他所有的我,這一刻老隋突然說了一句話:“錢好像不是萬能的了,知識比錢更重要。”
我抬起頭,看向老隋,發現他的桃花眼居然春意盎然,這是要下套還是?我不敢接他的話,覺得此時的老隋心機很深。
“兒子,你的起跑線就在你眼前的書桌上了,你媽媽說週日給你燉個骨頭湯,補補鈣。”老隋的話還真有動力,我一霎時感覺到腿腳很有力量了。
這兩天我的收入也因為知識的增長得到老媽大力支援,若不是老媽的數字七給了我打擊,去拉薩的機票就指日可待了。
知識改變命運的豪言壯語一直籠罩在高考的獨木橋上,使我們這些青蔥少年們蠢蠢欲動。
一個人也可以帶著寶藍色的夢想,去遠方看風景去看別人的風花雪月。
老隋見我也很欣欣然的樣子,就笑咪咪著說道:“兒子,一會學習完下把棋吧,我先潤潤手,再說週末贏了還有你的一半呢。”
“好呀!咱來個友誼賽,不帶獎賞的。”我直接封住老隋的貪婪,他現在的慾望除了老媽身體健康就剩下我的小金庫了。
我猜他是知道接下來我沒有課,想要論輸贏的方式惦記我的小金庫。
老隋的優點總是給我一個炸彈,只是我從來猜不到他把雷埋哪了。
苗小娟和老隋的區別就是直接,苗小娟任何管理條規就像乒乓球桌上的網,拉的明晃晃的明目張膽。
我就像一隻橫衝直撞的軟殼螃蟹,舉著碩大無肉的鉗子不停地逃竄,還不忘捯飭幾條小短腿狂邁障礙網。
鬆軟河灘地上到處都是我橫衝直撞的腳印,那層油滑的細沙下,早已被老隋埋下了一張看不見邊的網,他們就笑眯眯等我黃滿油肥時起網。
老隋的桃花眼好看的眨眨,還是狠下心說了他預謀的話:“兒子,大骨頭十元一斤,一根怎麼也得三斤來沉,我想多燉些你媽也喝點,最近她都瘦了。”
這話說的很有官方的味道,我同意的點頭,用我的桃花眼瞄著老隋,看他眼神是否轉向書桌上的獎勵盒。
獎勵盒裡是今天的一個驚喜,老媽看到我的寸頭後居然又往裡面放一張藍灰票票,我猜想就是這張票票勾起了老隋的佔有慾。
“好呀,您燉湯的時候多放些水,我少喝一點。再說,鈣補多了,跑得太快。”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看他的頭頂風清水揚的說。
老隋揣測我半天,沒看出我內心動態,臉上露出不情願的顏色,尷尬的紅色。
他把象棋盤擺好,用手特意在界河處擦了擦。
老隋還是老規矩的起炮飛馬,毫不猶豫的在烏江把我的車和馬打落下來,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我輸了。
老隋色眯眯的撩了我一眼起身就走,不理我的意猶未盡。
他嘴裡叨叨:“我得準備晚飯去了,你媽媽在外凍一天,突然進來得有口熱乎的湯啥的。”
老隋的步子走得很小很快,到了門口使勁的開門然後停下,回頭扁扁嘴道:“兒子,你那個俥要是壓一步你就贏了。”
“老隋,你再和我下一盤,我捉摸一下步驟好嗎?”我握著老帥一直低頭觀察殘餘的棋盤,沒有顧得上看門口的老隋,自然也錯過他的狡黠眼神。
“行,你看怎麼下,家務還有點沒做完,再說我還得給你媽做熱湯呢。”老隋答應的很痛快,腳還站在那不動。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