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偉假裝懼怕的樣子說:“饒了我吧,求你饒了我吧,那一拳頭下來,不把我砸得腦袋崩裂才怪哩。”
丁雯一看自己還在捏著的小拳頭,禁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才說:“你真逗,逗得令人可愛。”
林家偉說:“不騙你,我說的是真的。”
丁雯說:“真的假的我再不管了,說正題,今晚你去不去。”
林家偉說:“改天吧,今晚我還有個飯局。”
丁雯嘆了一聲說:“好吧,改天就改天。”說完就起身告辭。林家偉的目光跟著她出了門,收回來後還是止不住心旌盪漾。
下午一上班,總編王一飛給林家偉打了個電話說請他過去商量個事兒。
林家偉就想他究竟有啥事兒跟我商量呢?莫不是那篇文摘引起了什麼麻煩?否則,他有啥事能同我商量。平時,人、財、物權都是王一飛一人獨攬,無論是單位進人,大專案開支,還是單位內部職工的崗位調整,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從未與林家偉碰頭商量過,時間一長,林家偉也就習慣了。人家是一把手,如果事事都要同你這個二把手商量,一把手的地位、一把手的權力怎麼能體現出來?你的定位是助手,你只能把你分管的工作抓好,別的你別去想,也別去爭。權力不是明火執仗爭來的,而是透過時間熬來的,玩腦子玩來的。他很欣賞一句古話:“尺蠖之一屈一求伸也。”倘若一個人想在官場上混下去,暴躁情緒化是最大的天敵,戰勝它首先要戰勝自己,否則,你就難以克服自我走向成功。
自從那篇文摘刊發以後,林家偉明顯地感到王一飛不高興,臉色抑鬱,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有時愛理不理的。林家偉卻假裝沒事兒人一樣不在乎。
林家偉一走進王一飛的辦公室心裡就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當然,他知道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並不是辦公室本身,而是來之於心理上的障礙。當一個人與另一個人不是心心相印,而是心存芥蒂,表面上又要裝作很融洽的樣子實在難受,但林家偉還必須裝,不僅要裝得上下級關係很和諧,而且還要裝得畢恭畢敬,儘管他覺得十分別扭。
王一飛和藹地笑了笑,向林家偉遞了一支菸,示意他坐下,才慢條斯理地說:“家偉,自從報社的靳開才調走之後,還空著記者部副主任的位子,是不是儘快地考慮一個人選,否則老空著也不好,你說哩?”
林家偉馬上附和說:“就是,無論從提拔培養幹部的角度,還是從加強報社內部的管理來講,都應該考慮把這個科級的職數配齊。”林家偉嘴上雖這麼說著,但心裡卻想,提拔幹部同別的不一樣,先要領導班子拿出意見,上報宣傳部,宣傳部同意之後,再上報組織部考察後方可任命,倘若沒有這麼多的組織程式,你想報誰恐怕早都報上去了,哪會徵求我的意見? 王一飛說:“就是,應該配齊了。”
林家偉說:“是的,應該配齊了。”
林家偉想,他肯定想提拔丁雯,這是明擺著的,就是不說,想讓我說,目的是由我提出來,好透過宣傳部這一關,真可謂老奸巨猾。
王一飛猶豫了一下,終於說出了口:“人選嘛,我看丁雯這幾年進步很快,也出了一些好稿件,在社會上影響不錯,從培養婦女幹部的角度來考慮,提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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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節:絕路(29)
林家偉終於從王一飛的口中印證了他對他的把握十分準確,同時,也印證了丁雯在他面前的矯情的確是假扮的。現在,當他回過頭去想起那矯情的引逗,那充滿慾望的眼神,甚至扭動的腰與豐碩的臀都在為他設著圈套,布著陷阱,等他入了套,再給他留下溫柔的一刀。人不能犯兩次同樣的錯誤,現在的林家偉已不是過去的林家偉了,吃一塹長一智,如果讓這個小婊旦兒連捅兩刀,儘管是非常溫柔的兩刀,證明他實在太愚蠢了。
平心而論,林家偉覺得記者部的向濤更為適合,他與丁雯相比,除了性別上的劣勢之外,無論從文化素養、新聞的敏感程度,敬業精神,還有人品與資歷都比丁雯強。從工作的角度上講,他覺得要提拔就應該提拔向濤。另外,從他私人的角度上來講,他更想提向濤。因為報社的中層幹部幾乎都是王一飛提起來的,除了編輯部主任老羅是兩朝元老,辦事不偏不倚,為人比較老實之外,其他的幾個都是王一飛的鐵干將。廣告部的主任辛偉,辦公室的主任方向明,發行部的主任王永軍,記者部的主任胡開林,無一例外的像比賽一樣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