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次我去南方治理稀土產業的時候,就是和他們在一起的。”秦海向崔洪春介紹道。
“崔主任好安樂天下全文閱讀。”幾個人一齊向崔洪春行禮問候。這其中尤以辛金隆最為激動和尷尬,激動之處,當然是因為見到了這麼大的幹部,至於尷尬,那就是剛才秦海太過於美化他了。在當年秦海整治稀土產業的時候,辛金隆可是秦海拎出來祭旗的吉祥物。
崔洪春向眾人點了點頭,道了聲辛苦,然後便坐下來,開始聽秦海的彙報。秦海說完之後,黑子又補充了他所掌握的一些情況。這些天,他帶著幾個哥們混跡於杏川的鄉村酒肆,結交了不少當地的閒漢,瞭解到不少杏川縣的官場隱秘。他得到的資訊與秦海在小工廠裡得到的資訊互相補充,勾勒出了杏川縣小鋼鐵產業得以長期存在和發展的完整脈絡。
“官商勾結,黑心建築商提供了大量的需求,小鋼鐵涉及到數萬百姓的就業和生計,使政府投鼠忌器,此外還有黑惡勢力在背後提供保障,動輒煽動民意給執法人員施壓……所有這些因素綜合起來,就使得杏川的小鋼鐵成了一個攻不破、打不爛的鋼鐵堡壘。”崔洪春總結道。
“沒錯,就像小說裡寫的威虎山一樣,貿然攻進去,最後必然是全軍覆沒。”葛東巖附和道,他剛當兵就給省軍區司令員當過警衛員,所以在崔洪春這樣的高官面前絲毫沒有侷促的感覺。
聽到葛東巖發言,崔洪春饒有興趣地問道:“小葛,你是當兵的出身,你說說看,遇上這樣的堡壘,你們是怎麼打的?”
“這得看情況了。”葛東巖道,“過去嶽司令給我們講過打仗的事情,他說,像這樣的堡壘,如果有內線,能夠裡應外合,最好是從內部攻破;如果沒有內線,可以先圍起來,開展攻心戰,讓敵人喪失鬥志,然後再進行強攻;如果攻心戰也不成,或者時間太緊張,也有硬啃的時候,世界上沒有攻不下的堡壘,只是看誰能承受得起代價而已。”
“嗯,說得不錯。”崔洪春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對秦海問道:“小秦,你是怎麼考慮的?”
秦海道:“如果要強啃,當然也能啃得下。我和那些小老闆接觸過,他們嘴上說得挺硬氣,說如果政府敢取締他們,他們就拼命。但事實上,他們這些年都有了一些身家,不再是過去白手起家的時候那樣無牽無掛了。因為有了財產,所以他們更容易患得患失,只要我們的治理力度足夠大,他們的反抗只是暫時的,不足為懼。”
說到這,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向辛金隆瞟了一下,辛金隆面有難堪之色,想必是想起了當年秦海帶兵查抄他那個小稀土礦的場景。
崔洪春沒有注意到他們倆的這些小動作,而是笑著評價道:“但這不是你小秦做事的方式,是嗎?”
“沒錯。”秦海道,“這樣做太過於粗暴,雖然說大多數業主會選擇屈服,但如果遇上堅決反抗的,難免會引起**,對穩定不利。再說,這種方式不能讓人心服口服,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等風聲過後,這些小廠子又會死灰復燃,我們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精力去和他們打游擊戰。”
“說的對。”崔洪春道,“這些年,各地都採取過嚴打行動,每次都報告說取締了幾百家、關停了幾百家,但事情過後,又故態復萌了。你說的治標不治本這個判斷很準確,要真正把小鋼鐵打下去,必須尋找治本之策。”
秦海道:“崔主任說得好。我這次自己帶隊下去做調研,就是想了解一下有沒有治本的方法。據我的觀察,其實大多數的小企業主並不甘心一輩子做這種不能見人的營生,有些廠長甚至表示,生產這種劣質地條鋼是昧著良心的事情,如果什麼地方因為用了這種地條鋼而發生了事故,這就是他們這些人的罪孽,蒼天是不會輕饒他們的。”
“既然知道這點,他們為什麼還做?”崔洪春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
“開始是因為窮,後來是因為貪婪,還有就是從眾。”秦海道,“以這些人做下的壞事,如何懲罰他們都不為過。但他們並非無可救藥,只要我們能夠給他們機會,他們是完全可能改邪歸正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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