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的聯絡,它們就是用這種方法刺激白蟻,使白蟻爬上草莖,然後迅速吃掉或者舔而食之。通常它們在遊戲時就撕掉草莖上寬大的葉片,咬掉兩端,把草莖當作鉤杆。
簡·古多爾獲得了猩猩傳授這些模仿行為的直接證據。她注意到,當成年猩猩使用工具時,幼仔就在旁邊觀察,等大猩猩走後就揀起來使用。她曾兩次觀察到一隻3歲的小猩猩專注地看著母親用樹葉擦屁股,然後,它也拾起樹葉模仿起來,雖然它的屁股是乾乾淨淨的。
黑猩猩能夠發明和傳授技術。用樹枝撬開食品盒就是很好的例子,這個方法是貢貝河保護區的某一隻或幾隻猩猩發明的,後來透過模仿顯然就在群體中傳開了,新到這個地區的一隻雌猩猩躲在灌木叢中看別的猩猩開盒子,到她第4次來時,就走出樹叢,揀起一根樹枝,也開始撬起盒子來。
在非洲記錄到的使用工具的行為僅限於一定數量的黑猩猩,但它們在那裡的分佈卻甚為廣泛,如果這種行為已經達到文化式的傳播的,那就正好是我們所預期的模式。西班牙動物學家喬治·皮最近繪製的黑猩猩使用工具的分佈圖,可能已並不引人注目地放入了人類學教科書中關於原始文化的那一章,雖然有關工具使用的發明和傳播的大多數證據都是間接的,但卻表明,猿類已跨越了文化進化的門檻,因此從某種重要的意義上說,它們已進入了人類的領地。
這段黑猩猩生活的描寫意在證實我關於人類狀況的基本觀點:根據一般的進化標準和心理學的主要標準,人類並非形單影隻,我們還有個小兄弟屬種,把人類和黑猩猩社會行為之間的共同點與近年來發現的遺傳多樣化中引人注目的解剖和生化發現相結合,就形成了一系列十分有力的證明,這已不能當作偶然的巧合來看待了。我現在相信,這些共同點至少部分地產生於相同的基因。如果這一見解還有點道理的話,就更迫地切需要保護黑猩猩,保護其他大猿以及舊大陸的猴子和較低等的靈長目,也就更需要在將來對它們進行更細微的研究。更徹底地瞭解這些動物,可以提供一幅清楚的圖畫,說明基因是如何逐步變化,最後達到人類所獨有的進化水平的。
總的說來,這一論點可總結如下:把人類本性和所有其他生物這一龐大背景相比較,其一般特點似乎顯得有限和獨特,但更多的證據表明,正如一般進化論所預言的,人類行為中較普遍的形式跟哺乳動物是一樣的,甚至更特別具有靈長類的特徵。在社會生活的細節方面,黑猩猩與我們十分接近,而在智力特徵的某些方兩,它們甚至可以和人類相提並論。而在過去,這樣的比較卻被認為是完全不恰當的,這些事實與人類的社會行為是以遺傳為基礎的這個假設相一致,更確切地說,人類社會行為是由那些與人類密切相關的物種所共有的基因以及那些人類所特有的基因共同形成的,這些事實反駁了長期統治著社會和科學學域的另一種假說:人類已完會擺脫了自己的基因的控制,達到了僅僅受到文化制約的程度。
讓我們繼續對這個問題進行系統的探討,遺傳假說的核心直接來自於新達爾文主義進化論的見解,這種見解認為,人類天性的特徵在人類進化時期具有適應性,因此,基因便在能發展那些特徵的人口中散佈開了。適應性的意思就是說,顯示這種特徵的人將其基因傳與下一代的機會比不顯示這種特徵的人大。在這一最嚴格的意義上,個體之間的差別優勢就叫遺傳適應,遺傳適應有三個基本要素:(1)個體生存力的增強;(2)個體生殖力的提高;(3)近親生存力和生殖力的提高,這些近親從共同的祖先那裡分享了同樣的基因。三種要素中任何一種的改良或者三種要素的任何組合,都會使基因具有更大的適應性,達爾文稱這一過程為自然選擇,它描述了一種緊密的因果迴圈,如果某種基因使個體傾向於某種特徵——比如某種社會反應——隨之這一特徵又帶來更高的適應性,那麼,這種基因在下一代將表現得更為突出。如果自然選擇後持續許多代,那優勢基因就會擴充套件到整個群體,這一特徵也就變成了物種的特徵,許多社會生物學家、人類學家和其他人由此推斷說,人類天性是由自然選擇形成的。
然而,一個奇怪的事實增加了分析的困難:純社會行為和受遺傳制約的行為都能適合社會生物學理論,一種幾乎純文化的社會生物學是可能的。如果僅僅賦予人類最基本的生存、繁衍動力及文化能力,人類仍可以學習到許多社會行為方式,提高其生物適應性。但是,如同我將要說明的那樣,這種文化模仿的程度是有限的。而且,透過某些方法,可以使這種模仿與結構更為嚴密的生物適應形式相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