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車站市場的需求,連杜玉芬也不得不承認,飛鵬這個釜底抽薪斷貨源的辦法確實不錯,可以以不變應萬變,坐等著你慢慢困住,然後市場自然而然再回到自己手裡。
看來這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杜玉芬手機合起,車裡找著坤包,塞了進去,又朝寬大、明亮、四排雙扇開的門廳瞧了一眼,帥朗進去已經兩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出來,而這裡讓杜玉芬覺得有點怪怪的,叫鳳儀軒,是個美容會所,進進出出的以女人居多,進去這麼久,免不了讓杜玉芬要惡意揣度帥朗這人怎麼怎麼著了……
到底怎麼著了?杜玉芬說不清,每每想起來,總覺得帥朗言行蒙著一層神秘色彩,從搶灘景區市場,自己聞訊趕到認識此人開始,一直就蒙著一層神秘色彩,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相信他,把貨賒給他,明明覺得他不可信來著;也說不清為什麼下面的人都相信他,明明見這些人根本沒有信任感可言;更說不清自己為什麼現在還相信他,從上午把景區配貨留給小皮到現在已經七八個小時了,說找貨源,貨影子都沒見,而且形勢越來越明朗,人家兩家就是要封殺困住景區和車站市場的供貨,兩個市場佔有率85%以上的大公司,能在夾擊下僥倖保全的機率,杜玉芬覺得隨著時間的拉長會越來越小……
篤……篤……篤……有人敲車窗,杜玉芬瞟了眼,放下車窗,聽得有人很文雅地說著:“這位女士,車不能停這兒。”
“不停這兒停哪兒?”杜玉芬機械反問了句,這就是停車場,不料一抬眼,眼睛一凸,差點掉下來,愕然地道:“帥朗?”
是帥朗,杜玉芬只注意門廳,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已經站到車旁了,而沒注意到的原因是,帥朗變帥了。
可不變帥了,小寸頭理得甭精神,條紋式的襯衫顯得個子好像高了一截,裎亮的寬腰帶,可比穿大褲衩的爺們有範多了。往上看,表情神彩奕奕;往下看,筆挺的西褲和一塵不染的皮鞋,咋看咋不像光著膀子扛飲料箱的那貨。剛要說句什麼,不料帥朗扭過頭,和門廳出來的送的一位女人打著招呼,上了車,杜玉芬的眼光隨即被那位女人吸引住了,白色連衣短裙很清涼的打扮,驚鴻一瞥旋即進了門廳,身材頗為窈窕,回頭看喜滋滋坐到副駕上的帥朗,杜玉芬有點哭笑不得了,不悅地問著:“哦……把我扔這兒,你進去梳妝打扮去了?”
“啊,帥吧?是不是現在不敢相認玉樹臨風、貌比潘安的我了?”帥朗笑著,傾著身子,貌似要給杜玉芬一個很帥的POSS,杜玉芬扭著車鑰匙理也不理嗤了句:“臭美,再帥也不能當飲料賣。剛才那是誰呀?”
“哦,我女朋友。”
“胡說。”
“這怎麼叫胡說,姓盛名小珊,這裡的設計師。”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切,不信……”
“為什麼不信?”
“這一看就是城市小資,能看上你?除非瞎了眼了。”
“耶喝,你眼光挺準的啊。不是,就是設計師,以前認識的。”
“那當然,我除了看不透你,看別人還是有譜的……去哪兒?該吃晚飯了。”
“去中鐵文化宮後頭……”
“幹什麼?”
“找貨源呀?你以為我打扮這麼帥幹嘛?接下來咱們要以正式的身份去跟人談判要貨,總不能穿著大褲衩就去吧,顯得咱多沒素質不是?”
帥朗得意洋洋地說著,杜玉芬笑了笑,駕著車上了路。一下午又快過去了,看樣帥朗好容易休息了這麼一天,過得蠻愜意,舒舒服服靠著副駕,哼著小曲,貌似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中午回了趟租住的地方,幾個哥們都沒在,拿上衣服下午在鳳儀軒清清爽爽洗了個澡,颳了刮臉,好歹把在景區窩了那長時間的匪氣都洗去不少,又換上了盛小珊給設計的那個很拽很拉風的形象,似乎連帥朗也覺得自信增強了幾分。
“喂……到底有譜沒?”
駕車的杜玉芬出聲問著,瞥了幾眼帥朗,這個形象確實不錯,像個很有生活品位的小資男,又像個很懂生活的知性男,要是沒見過帥朗扛飲料箱那得性的話,沒準杜玉芬還真要把帥朗和盛小珊當成一對。只不過此時匪哥一下成了帥哥了讓杜玉芬有點不自然了,輕聲說著:“……我也想了想別的轍,看來飛鵬這次是要下死力氣困住咱們了,我聯絡了周邊地市我認識的分銷商、代理商,都不敢給提供這麼大貨源,估計李正義已經打招呼了……飛鵬在各地市的分銷我不太熟悉,我還真想不出來,你的貨源究竟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