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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看著他吃,一邊不斷地稱讚著銅蒸鍋裡的菜,勸他多吃些。飯菜確實很好,可惜他那時吃不下。

每天晚上,醫院叫他做松節油浴,白天有時還被帶到大理療室做水療。

護士都是新從蘇杭一帶招來的姑娘,穿著絲綢白衣,戴著有披肩的護士帽,走起路來,輕盈旋轉得天使也似的。孫犁每晚睡下後,床頭櫃上的藍色燈光映在粉牆和下垂的窗簾上,像是一種夢境。他只能靠烈性的安眠藥入睡,護士照顧他服藥後,還站在床邊替他按摩,聽著他呼吸均勻了才輕輕離去。其實,他常常並沒有入睡。

醫院很盡心,還叫他去做體療:病人圍成一圈,拿著一根金箍棒似的棍子,在手裡擺動著,走一陣就完事。他覺得好笑,心想,如果早些時候知道耍棍兒,也許就不會得這種病了,現在耍得晚了些。但是,在這裡,他的病情畢竟得到了緩解:

我從來沒住過醫院,沒有住過這樣好的房間,沒有吃過這樣好的飯食。這次住進了這樣高階的醫院,還有這麼多的人關心和服侍。在我病好以後,我常常想,這也是我跟著革命隊伍跑了幾年的結果,同志們給了我優惠的待遇;那時人和人的關係,也深深刻印在我的記憶中了。①在這期間,醫院總務處長董廷璧,給了他許多具體的幫助。他是蠡縣人,為人慷慨熱情。北京所有的朋友也都很幫忙,中宣部秘書長李之璉,北京市委的張青季,是他中學時的同學,抗日時期的戰友,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