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後,他長出一口氣。
老古董一顆脆弱的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他能動以後,立馬把身上的女人活生生掐死。
嶽凌霄陰冷地盯著阿嫣看了許久,抬了抬手。
老古董害怕地捂住眼睛。
半天后睜開……卻見嶽凌霄已經站了起來,肩膀上披著外袍,臉色蒼白,冷汗順著額髮流下。他彎腰,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朝著內室走來。
珠簾輕響。
嶽凌霄將阿嫣放在床上,坐在床邊,靜靜凝視她的睡顏。
老古董心驚膽戰地等了好長時間,沒等到他起殺心,只聽他低低笑了一聲,也不知在笑什麼。
“你……逞什麼強。”
輕聲念出這句,他再次起身,走到外面,撿起散落的衣服,穿戴整齊,又將阿嫣的衣服都收拾好,放進房裡,這才開門出去。
他剛走,阿嫣便醒了。
老古董高興地揮舞小短手:“宿主,恭喜你逃過一劫!”
阿嫣卻皺著眉,盯著男人離去的方向,似是有著極大的不滿:“……怎會這樣?”
老古董不解:“你裝昏迷,不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惻隱之心,讓他恢復自由後,不當場宰了你洩憤嗎?”
阿嫣‘嗤’了聲,懶洋洋坐起。
“我裝昏迷,是因為天性放飛愛自由,懶得同他再演一場倒胃口的戲,想要一次性解決第二睡。”
老古董:“……??”
阿嫣穿上衣裳,又坐到梳妝鏡前,對著鏡面仔細打量歡愛過後的自己,喃喃道:“這不好看得緊麼?他為何停下?真奇了怪了……”
老古董:“那個,宿主——”
阿嫣低頭,看了眼拼命找存在感的古董鏡,總算耐下性子解釋:“像剛才那樣的情形,藥效過後,正常男人應該是抱著我到床上,然後幹了個爽,正好完成他對我霸王硬上弓的任務。”
老古董茅塞頓開:“宿主……英明吶!”
阿嫣怔怔出神:“他卻在我床邊坐了十來分鐘,什麼都沒幹就走了。”她忽然緊張起來,瞳孔放大:“是我的臉修的不夠好看,還是我的胸還不夠大?又或者是——”
老古董咳嗽兩聲:“宿主。”
“——又或者是,他不喜歡我這種長相,喜歡其他樣子的?不會呀,本來不是好好的,他也很喜歡麼——”
“咳咳,宿主!”
阿嫣不耐煩地看了它一眼:“又怎的了?”
老古董嘆氣:“我應該知道他按‘兵’不動的原因了。”
阿嫣:“為何?”
老古董:“就在剛才,他離開的一瞬間,好感值刷到了五十。”
阿嫣愣了愣,又展顏微笑,眉梢眼角卻添了一抹輕嘲:“……男人。”
老古董抓耳撓腮:“我想不通。”
“要贏得一個對你敬而遠之的女人的心,少不得長久的花言巧語,噓寒問暖。而要得到男人的心……”阿嫣笑的有點冷,蒼白的手捧起古董鏡,嘆了一聲:“小古董,有的男人心思縝密又複雜,有的男人單純愚蠢,腦子有一千種,身體卻是一樣的。”
老古董一知半解,歪著腦袋瞧她。
阿嫣搖了搖頭:“你連人形都未能修煉出,又怎懂得這些情愛之事?可男人呀……嘴上說愛你,身體對你,對其他女人,都是一般誠實。”
喝了那麼多天的茶,才加了二十五的好感值。
勉強算睡了他一次,還是以這種啼笑皆非的方式,居然好感度一下子飆到了五十。
男人啊。
若能得盛世美顏,自有千千萬萬男兒愛你。
到了年老色衰時,又有幾人深情守在身邊?
阿嫣用手指沾了點胭脂,細心地抹在唇上,抿了抿。
都說女人善變,男人又何嘗不是。
……談感情是真沒意思。
這事過後,嶽凌霄自然不會涉足落雨軒,阿嫣也不找他,每天不是對鏡修容,就是在院子裡曬太陽。
線索男主不來,她懶得繼續裝高雅,成天品難喝的茶,天氣好的時候,便叫珠兒溫酒,小酌兩杯。
一個人的日子,她總能過的萬分舒坦。
只是苦了珠兒。
每次遇上練武閣的那尊大神,還有他的小廝六子,那兩人的眼神都像看著仇人似的,嚇得她半夜老作噩夢。
不管怎樣,嶽凌霄不曾來找麻煩,也算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