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董查詢了下,老臉微紅,答道:“豐胸。”
阿嫣點頭,沒什麼反應:“哦,那先回房隆胸吧。”
老古董:……
阿嫣睜大眼,一本正經道:“我記得這個故事裡,陳韻的身材十分出眾,不管是楊昭,還是嶽凌霄,或者路人甲乙丙丁,一看見陳韻的波濤胸湧,就移不開眼睛挪不動腿了,我當然也不能輸啊。”
老古董給了她一個‘你說的很有道理,是在下輸了’的表情。
阿嫣微微一笑,正準備轉身回去,剛一抬頭,恰好看見不遠處的人。
男人一襲樸素的青衣,黑髮束起,身軀高大挺拔,小麥色的面板,五官極其深刻。
他身上有一股蒼勁堅韌的氣質,如嚴冬松柏。
無論是打扮或是長相,嶽凌霄都不像帝都的貴公子。
原來的陳嫣長大後和他沒多少交集,小時候則站在母親的戰線,堅決視他為潛在敵人,所以關係不算好。
嶽凌霄看見她,濃眉皺了皺,沒說話。
阿嫣對他笑了笑,也不熱絡,不鹹不淡叫了聲:“……兄長。”
說完,無意停留,旋身便走。
留下男人盯著她弱不禁風的背影,素來冷峻的臉,依舊沒什麼表情。
小廝六子追了上來,好奇地望了眼已經走遠的阿嫣,開口道:“公子,那不是大小姐嗎?聽說病的沒幾天活頭了,我瞧著還能走的動路呢。”
因為嶽凌霄的特殊身份,以他的軍功,早能擔當的起將軍之名,可流言蜚語太多,他只能是將軍府的‘公子’,一輩子也無法繼承定遠將軍之名。
嶽凌霄搖了搖頭,道:“走罷。”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丫鬟的驚叫:“娘娘!娘娘你怎麼了?是不是舊病又犯了?快……我扶你坐下。”
片刻的慌亂後,便是女子虛弱中帶著自嘲的聲音:“咳咳……還叫什麼娘娘?廢妃陳氏,罪人陳氏……你叫誰娘娘?”
20、冷宮棄妃(二)
嶽凌霄走到練武閣的庭院中,執起長劍,揮舞了一下。
劍眉微微蹙起。
他放下劍,右手按著胸口受傷之處,眉心擰成一條深刻的線,薄唇抿了起來,冷峻的容顏浮起一層怒色。
半個月了,傷還不見好。
他所受的刀傷離心口不過一寸,若非命大,早已當場喪命黃泉,可他習慣了風餐露宿,刀光劍影的日子,一回到帝都,住進將軍府,從小到大無法擺脫的抑鬱感,又湧上心頭,使他鬱鬱寡歡。
名為將軍義子,實際上,還不是寄人籬下,受人臉色。
嶽凌霄嘆了口氣,走出練武閣,剛往左邊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腳步。
那個方向是……落雨軒。
陳大小姐住的地方。
這位陳家大姑娘,曾經是多麼張揚的性子。
他還記得,那年趙王流放北地,陳家派人接她回來,漫天冰雪中,他一眼便看見了這位任性的妹妹。
阿嫣身穿醒目的赤紅衣衫,站在夫君身邊,凍得瑟瑟發抖,眼睛卻比他見過的最鋒利的劍刃更亮……那樣決絕的目光,彷彿能斬斷一切阻礙之物。
“我不走!我夫君在哪裡,我便在哪裡,這世上誰都可以拋棄他,我不能。他生,我生,他死,我隨他一起去,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這本該是一段世代相傳的佳話。
只可惜,到了最後,卻變成了最諷刺的人間真實。
她用性命相護的夫君,拋棄了她。
嶽凌霄說不清對阿嫣是什麼感覺。
她待他不好,小時候想著法子排擠他,長大了沒什麼來往,她落到怎樣的下場,原本與他全無關係。
但是,這座將軍府裡,阿嫣和他,卻同為不受歡迎的天涯淪落人。
下人們偷偷聚在一起,沒事便打賭大小姐何時嚥氣,府裡該怎麼操辦喪事,又說聖上不喜大小姐,怕是隻能草率打點。
換作十年前,阿嫣若是聽見了,定會親手教訓這些人,然後將他們都趕走。
現在……現在,她命在旦夕,又有罪在身,誰會把她當回事。
他無聲地走了過去,站在近處的古樹下。
落雨軒的院子裡放了張藤椅,阿嫣靠在上面,身上蓋著一條薄被,烏黑的青絲散開,看不清臉容,只能看見她手裡拿著面小鏡子,正在鏡面上比劃什麼。
過了會兒,她又拿起旁邊的牛角梳,對著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