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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學校來招生,囡囡考上了,而韓東的小提琴只考了第四,落選了。

筱晴不光高興,還有點幸災樂禍,認為這一切都是天意。那小子就讓他咎由自取吧。可囡囡心情不好,這一點柳北桐也看出來了,看著囡囡出國時那一臉的落寞,他真不知該說什麼,但他想囡囡畢竟是個14歲的孩子,換個環境後一切都會改變的。

“別擔心了,囡囡也大了,她會處理好的。你總不能干涉人家韓東,不讓人家出去吧?”

“你知道啥?韓東不光到了舊金山,還和囡囡一個學校。”

“沒事,一個學校怎麼啦?”

“他們住在了一起!”

“什麼?” 柳北桐感到這件事有點嚴重。囡囡在學校外面租一套房子,只有二室一廳,韓東怎麼能和她一起住呢?

“不行,我要去一趟!”筱晴很堅定。

後邊一段時間都是在緊張地辦探親護照、到上海簽證、買機票中度過的,這一趟就要花好幾千美元,合成人民幣就是幾萬呢。剛剛在經濟上喘口氣,又要緊張了。

這幾年柳北桐到底掙了多少錢,他可能永遠都算不清楚。反正大部分錢都花到囡囡身上了。筱晴常說柳北桐在錢上是個糊塗蟲,學生的學費、MIDI的製作費、稿費,只要到手了,他統統丟到他們家寫字檯中間的抽屜裡,從來不點。都是筱晴點好往銀行送。那時單位還沒有工資卡,發了工資,他進了家門就掏出來放在客廳門口那個單開門的冰箱上,包括幾枚硬幣他都用工資帶束好,供筱晴清點。朋友之間的紅白喜事,都是筱晴陪他一起去,都是筱晴代他表示。上次筱晴出差了,趙見打電話來說劉易的丈母孃死了,喊他去燒紙,他二話沒說,從學生剛剛交的學費裡拿一摞就去了。到了靈棚旁的收賬處問趙見燒多少錢的,趙見給他伸出兩個手指,他到記賬的桌前就掏了2000元。把趙見和那個操辦事的的嚇一跳……

實際上不光筱晴持家很勤儉,柳北桐也不亂花錢,這幾年花天酒地的喝,大部分都是別人請教授,他自己還真沒結過幾次賬。

不買房子不買車,一切為孩子,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要真有點空錢,他還真不知道怎麼用。

筱晴在美國一呆就是兩個月,她本身就是學英語的,在那邊很適應。她幾乎每天都在上午9點左右都打電話給柳北桐,那時是舊金山的深夜,手機免費。她給柳北桐介紹了許多美國的情況:“美國地廣人稀,環境優美。如果你也能來,我真的不想回去了,等咱囡囡再硬棒點,我們都移過來吧,到這裡你就脫離了你的酒海了,離開你那些朋友,你自然就戒酒了。”

筱晴對柳北桐的酒的確深惡痛絕,到了美國還念念不忘。

“囡囡已經有些西化了,一口流利的英語。韓東什麼都聽她的,那小子是全自費,也挺可憐的。囡囡每月還收他200美元房租,這裡把錢分得可清楚了。囡囡說和他一起住,房租就可以少一倍。何樂而不為呢?你們大人的思維總把我們往壞的方向想,這就是代溝。她處理問題很老練,我真放心了。囡囡上個月到波士頓演出一個星期,猜猜她掙了多少?2千多美金啊,換成人民幣將近兩萬塊呢。昨天她把這些錢都給了我,她說她已經可以自食其力了,不能再用老爸的血汗錢了。

這邊已經沒有什麼事了,我準備儘快回去,沒人管你,你這個老東西是不是又把酒放開了?”

那段時間,柳北桐還真的沒喝多少酒。

他參加了市裡的慶七一大型晚會的編導組,負責6個重要節目的作曲。他帶著幾個年輕的小兄弟到鐵路、煤礦去採風寫作。他刻苦敬業,以身作則。合唱、獨唱、器樂、舞蹈,他們幾個絕對是高效率高質量,作品四面開花,負責晚會的領導笑得一臉褶子。那些天到處都有宴請,但他居然沒喝多過一次。有一次在龐莊煤礦,四個礦長醉倒了三個,他卻想盡一切辦法,把清醒進行到了底,連他們劉局都說我們的柳酒神職稱又要動了,要晉升為酒仙了。

這杯中物也確有它的規律,你心情平靜時,它馴服知趣、乖巧聽話;只有你心情大起大落時,它才會失控、才會變成不認主人的魔鬼。

沒有了老婆的嘮叨和提醒,他反而更有自控力了。

那段時間,他的心情孤獨而恬靜,夜深人靜時,做完他的事,他常常站在他家裡那不大的曬臺上,望著浩瀚的星空,想著他的筱晴和囡囡。這個小家,一個不太華麗的地方,曾經是那樣的溫馨。儘管有時也硝煙瀰漫,但畢竟是他們生存和相互依偎的空間,每一件傢俱、每一個角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