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過是點小事,早拍著胸脯保證說把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問秀兒姓什麼叫什麼的時候,秀兒自然不能再用原來那個倍感恥辱的屈姓,記得自己的娘姓王,就用了王姓。
此時聽到綠丫這樣說,秀兒眼裡忍不住又有些溼潤,聲音都帶上了一些顫抖:“真的嗎?”綠丫點頭:“當然是真的,你瞧,就在這呢。不過給你報成了寡婦,說嫁在外頭丈夫死了,爹孃全喪,這才投靠親友。”
不是寡婦,怎麼能解釋有個孩子,秀兒從綠丫手上拿過那張紙,從此後就是天高海闊,再無煩憂。王秀,這個名字讓秀兒一笑,接著道:“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從此不再姓屈,這多麼好。”
戶籍也上了,秀兒又執意要搬,綠丫也曉得勸不住她,好在現在都在京城,比不得原先天各一方。正巧劉家緊隔壁那家要搬走,蘭花來說了,綠丫和秀兒去瞧了房子,正房三間,廂房廚房茅房都是齊備的,秀兒母女住正好。綠丫也就替秀兒出了頭一年的租錢十兩銀子,秀兒雖不肯,也拗不過綠丫去,也就應了。
榛子聽的秀兒要搬走,也送了許多東西過來,吃的穿的用的,綠丫又見房主家留下的那些傢俱都有些老舊,索性把秀兒現在用的那些傢俱也一起送過去。還有小荷和榛子留下的那個丫鬟,也一起搬過去。
見還要給自己伺候的人,秀兒急忙阻止:“這就不成,我一個梳頭媳婦,一年也不曉得能賺多少銀子,還要人伺候?”綠丫早有話等在那裡:“這不一樣,蘭花姐現在也是有家有口的,難道你出門去,就把錦兒關在家裡嗎?與其每日麻煩鄰居,倒不如現在你收了這兩個人,到時你出去也方便。”
蘭花本還想張口說自己再照顧個錦兒也不是什麼難事,見綠丫給自己使眼色,也就忙改了口:“說的是呢,我現在也是一兒一女,雖有個婆子幫著忙,可每日也忙不過來,你帶兩個人去,也能安安穩穩地出去做生意,不然的話,要我空著呢還好,要我也忙起來,那你怎麼辦?難道把錦兒關在門裡嗎?那等你回來,她嗓子都哭啞了,你心疼不心疼?”
幾句話問的秀兒也沒話可說,明曉得她們這是怕自己太過勞累才這樣安排,也只能接受她們好意。
那屋子收拾好了,選了個好日子,綠丫也就送秀兒搬出去,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離開,張大娘這才舒了口氣:“總算走了,我還怕……”她怕什麼楚氏自然明白,忍不住開口道:“其實,秀兒姐姐這樣想也對,有手有腳的,又有手藝,出去住總好過人說閒話。”
什麼想的也對,張大娘忍不住啐了口吐沫:“這叫不會享福,在這裡有吃有喝又有人伺候,偏要出去受苦,我瞧啊,你那嫂子,嘴裡說著捨不得,心裡早巴不得要秀兒搬出去呢。這還是她姐妹似的人,更何況你我。菊丫頭,你這主意可一定要拿準了。”
“嫂子她不是這樣的人。”楚氏又為綠丫辯解,張大娘的眼不由一橫,接著就道:“你啊,還沒經過多少事呢。”見張大娘閉目不說,楚氏又做了幾針針線才輕聲喚張大娘:“姨媽,我前兒繡了兩塊帕子,被辛媽媽瞧見了,讚我比外頭賣著的繡的還好,我就託她幫我拿出去賣去,兩塊帕子得了三錢銀子呢。”
三錢銀子算個屁,張大娘又翻個身,楚氏的手在帕子那裡扯了又扯:“京城比不得鄉下,雖說米貴柴貴,可是這活路也多。我讓辛媽媽打聽過了,那大的鋪子裡,荷包帕子這些,都是常年要人去做活的,也可以拿了東西回來,自己做了,到時送去,一件活也有十來文,若能遇到那大戶人家辦喜事,繡的帳子這些,靠這個養家也不成問題。您和姨父也不算很老,姨父去尋個打梆子的活,您做不了繡活,捻線總是能的。與其擔心被嫂子那日不高興了趕出來,倒不如這樣做,自己掙錢,花的也自在。”
“吆,這來京城四五個月,長了見識,曉得這些了。”楚氏忐忑不安低說完,張大娘這才坐起身不陰不陽地開口。這讓楚氏低下頭:“我只是瞧著姨媽您成日焦愁,擔心被嫂子趕出去,這才想出這個主意。”
“所以我說,菊丫頭你年紀小,沒經過事,只想到一層沒想到另一層。”張大娘看著楚氏道:“自己賺錢,花的自然自在,可你也要曉得這是在京城,不是在我們鄉下,你表哥現在是那店鋪裡的掌櫃,一年上千銀子呢,他一年上千銀子,不幫襯家人,反倒要家人出去外面自己賺錢,知道的,贊你一聲不肯連累別人。不曉得的,只怕會罵你表哥是個狠心的人,連你嫂子也會被說上幾句。”
還有這麼一層意思?楚氏的眉皺緊:“可是,秀兒姐姐也出去了啊,我也不見別人說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