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半分都不通情達理,難怪秀兒要逃出來。”綠丫忍不住罵了一句才道:“那東家怎麼說?”
“若換在原先,這人哪能提出要求?不過也不曉得東家怎麼想的,這次卻考慮了下,還讓那人進京來了。”廖老爺做事,張諄只能猜出一兩分的用意,或許廖老爺不想惹禍上身,可真要這樣,廖老爺當初也不會答應,左思右想張諄也只能來和妻子商量。
既然廖老爺這樣說,綠丫想了想就道:“那去問問秀兒,畢竟這是她的事,不過就一條,錦兒和秀兒都不可能跟那人回去。”張諄點頭:“東家也是這樣說,說這是秀兒的意思。”
綠丫惴惴不安地去問秀兒,沒想到秀兒比綠丫想的鎮定多了:“見一面也好,徹底說清楚,橫豎我是不會跟他回去了,他若真要嚷,那我就和他上公堂,告他一個強買良家女子的罪。”
綠丫見秀兒這樣鎮定,心放下大半,又道:“你若不願意見,也沒什麼。”
秀兒笑了:“這就是個疤,總要刺穿了把膿流出來才好,都藏著掖著,什麼時候能好?你放心,我不會害怕的,也會有主意。”既然秀兒同意,張諄也就去告訴廖老爺,廖老爺聽了張諄的回應,倒微微楞住,這小姑娘,倒有幾分膽色,真是可惜了。
只要一答應,這邊也就立即安排,既沒在張家更不會在廖家,而是尋了一座酒樓,整個二樓全都被廖家包下,上二樓的樓梯再到包廂門口,隔上幾步就有人守著,防備萬一。
馮大爺跟著張諄走上酒樓,不由在心裡咂舌,果然有錢,這樣的陣勢也是難得見到的。想到這馮大爺就對張諄笑道:“說來你們也是多慮了,怎麼說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秀兒,也做了那麼兩三年夫妻。”
張諄面上笑容沒變,卻沒理他這句話。秀兒已經在包廂裡聽到了,不由淡淡一笑,綠丫伸手握住她的手。秀兒對綠丫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包廂門已經被推開,張諄陪著馮大爺走進來,秀兒轉頭,馮大爺先是被陽光耀了下眼,接著才看見坐在窗邊的秀兒,秀兒在馮家的時候,馮奶奶對她沒有好臉,當然也就沒有好吃好穿,那時衣著樸素,臉上連笑都沒有。可現在的秀兒經過這兩個月的調養,面容豐潤唇邊含笑,身上的衣衫也是當日馮家供不起的,倒讓馮大爺有些許驚豔之感。
馮大爺在打量秀兒,綠丫也在看著馮大爺,越看越覺得他猥瑣和圓滑,好好的秀兒竟做了這樣人的妾,而且還被他的正室虐待,綠丫心裡真有發嘔之感,忍了又忍才開口道:“馮大爺先請坐,有什麼事就請開口說。”
馮大爺這才從驚豔之中醒過來,再瞧一眼綠丫,心裡嘀咕一下也就對綠丫打個拱:“這位是張奶奶吧,聽的你是秀兒的好友,若……”
“馮大爺,我是個女子,不好和你多說話的,你有什麼事就請開口說,雖說世上沒有拆人姻緣的,可是這也要看是好姻緣還是惡姻緣,令閫眼裡容不得妾室,又何必再把這姻緣繼續下去?”綠丫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張奶奶果然是有見識的女人,曉得的道理也多,不過張奶奶,我和秀兒,也做了兩三年夫妻,又有了一個孩子,所礙著的,不過是家裡那個母老虎,若……”
“難道你還能休妻不成?”綠丫忍不住問。
“家裡那個,雖是個母老虎,但也為我生兒育女,服侍老人,哪能休妻,我只是想在這京城裡立一小小鋪面,到時就讓秀兒住進去,鄰居們自然是以馮奶奶相稱,這裡賺的,自然也是供給這邊。不然的話,秀兒就算離開我,可也不是我看不起她,她當日跟我時,就並非處子,今日更是殘花敗柳,還帶著一個孩子,哪還能尋到合適的人家?”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這馮大爺真不愧是個生意人,綠丫唇邊不由露出諷刺笑容。馮大爺看向秀兒,眼光變的熱切說:“秀兒,我曉得,你在我家也吃了些苦頭,可你也要知道,當初若非我,你也不能離開那個地方,否則的話,你早被賣到什麼下作地方,做著那迎來送往的生意。秀兒,我們今後只說好,不說歹,往後啊,你就在京城安生住著。我生意做的得法時,也是你的受用不是?”
“你說這番話,為的不是我而是廖家吧?”一直沒開口的秀兒終於開口,聲音平靜,不帶一分一毫的感情。當這個人走進來的時候,秀兒就知道,對他的所有怨恨都消失,不過當他是個陌生人,等他再說出這番話時,秀兒只覺得這不過是個蠢人罷了。
“秀兒,我們之間總還要幾分情意,不然的話,那孩子總是我的,你當日的身契可還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