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右面的山峰密林中,果然傳來了震耳的長嘯,似乎草木也在簌簌而動,發嘯人內力的深沉,委實令人深感不安。
左方的山腰,按著傳來震天長嘯。
“殺韃子!殺韃子……”後面的山腳松林內,有兩個中氣充沛的人在吶喊,是飛虹劍客和金鷹。
四面都有人,到底有多少無法估計。
“嗷……”對面的豹吼聲又起。
“看來,我們已經受到包圍了。”紐鈷祿冷冷一笑:“他們以為吃定我們了。”
“所以,決不可分開走。”海山苦笑。
“在這裡等他們。”紐鈷祿咬牙說:“晚上再走。”
這裡的地勢,沒有立衣旗的山峰理想,峰頂也稍為不平,高度不夠,因而草木叢生。雖則峰頂的松樹高度有限,人不可能從樹上接近,但仍可從下面偷襲。
海山立即下令砍掉十丈方圓的小松樹,再把鄰近的松樹下方橫枝加以整修,讓視界可以遠及百步外,對方一登山頂,便無所遁形。
清理畢,七個人定下心坐下來調息養力,抱必死之心等候,心情反而鎮定多了。
“師兄。”海山從水囊中喝了一口水笑問:“河南以南的情勢到底怎樣了?”
“情勢大好。”紐鈷祿和卓說:“洞庭以北已無敵蹤,我那些人已逐一清除境內的頑匪。去年開科取上,那些特別選任的漢官已經陸續抵達上任,蠻子們久亂思治,已用不著擔心有人反抗。
師弟,想不到你這裡,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太平了三年,你們依然控制不了情勢,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吃太平飯吃多了擋著了?”
“這都是解送那些該死的朱家舊藩,所引起的風波。”海山恨恨地說:“這叫做養虎遺患。當初大兵下山西,就應該當時就把他們斬盡殺絕的,偏偏留下兩年……”
“不準批評朝庭的決策上”紐鈷祿沉叱:“你知道什麼?當時如果把他們斬盡殺絕,蠻子們必定對我們的仁政存疑,必將群起反抗,我們能如此順利征服大半天下嗎?無知!難道你比攝政王天縱英才更睿智嗎,如果不是大半天下已經征服,還不必急急殺掉他們呢上”
“我當然知道他們還有利用價值。”海山訕訕地說:“這會增加我們下級人員的困難也是事實。
像這次讓舊藩返回潞安以安撫人心的把戲,就讓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連帶波及大內的人,驚動聖駕,我……我該死,也……也有說不出的憤懣。”
“你後悔了?”
“不是後悔,而是覺得不值得。”海山不勝委屈地說:“我承認我該死,所以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務必拼死魔豹,如果我成功,我會自殺以謝朝廷。”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紐鈷祿和卓一怔:“這裡的事,本來與你無關,皇上前來祭嶽,安全問題牽涉不到太原地區的負責人,更牽涉不到我。
引魔豹遠離聖駕,是我出的主意。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十萬火急派人把我從大河南岸請回來搏殺魔豹的用意何在。聽到魔豹已經北走,你又拼命帶著我往北趕,終於趕上了這樁不妙的大事。
不管怎樣,你我是適逢其會,自告奮勇與皇上分憂的,而且已經成功,你為何要自殺以謝朝廷?”
海山怎敢說出追逐魔豹的內情?
假使他敢說出走脫了一個山陰王小王子的事,恐怕紐鈷祿和卓會立刻反臉,連他們燕山三劍客自殺以謝朝廷,不必等他們與魔豹拼死了。
“不管怎樣,我是非死不可的。”海山咬牙說:“這場災禍可說是我引起來的,死了那麼多人,我有何面目活在世間?真是上無以對朝廷,下無臉對袍澤,我……別說了,我想去找魔豹與他決鬥。”
“不可以。”紐鈷祿和卓斷然拒絕:“這不是個人意氣之爭,不許有決鬥的事發生。”
“不決鬥,他就會不斷地埋伏偷襲,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如果他再殺掉我們三兩個人,決鬥仍難避免,恐怕那時他的人手比我們多,想和他決鬥,他未必願意呢。”
百步外豹影出現,眨眼間便到了空地的外緣。
三比七,雙方相距五六丈,到陣前面面相對。
看了張家全與尹姑娘接近的駭人聽聞奇速,紐鈷祿和卓感到心情十分沉重,其他六個人更是心十懍懍。
“瓜爾佳索翁科羅。”張家全沉聲說:“你說得一點都不錯,我會不斷地向你們埋伏偷襲,直至殲滅你們為止。在這太行山數千裡山區裡,我是山野之王,叢莽的主宰,我知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