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黑衣蒙面人竟如不見一般。
眼看兩條九環軟鞭堪堪纏到,但聽他冷冷一笑之中,黑影忽的一動,雙臂陡然疾伸而出,喝了聲:“不知天高地厚!”
說來太遲,在當時也不過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事。
嗆嘟!黑白二童的雙鞭出手,一黑一白的人,也像元宵節的火爆,突然一震而起,上射兩丈。
啊——驚呼聲中,二童總算仗著身法靈巧,沒有被摔死在當地,勉強站住樁勢,雙雙呆在當地,瞠目結舌,餘悸猶存。
黑衣蒙面人出手制住了黑白二童,場子中連歐陽昭在內,沒人看出他用的是什麼手法。這份快捷俐落,實在出人意表。
歐陽昭甚是不耐,一跨步,前欺三尺,朗聲道:“閣下果然是身俱絕學,但可惜對手是兩個小孩,在下要領……”
教字尚未出口,青衫秀士舒敬堯早已搶上前來,沉聲道:“少俠,容舒某與他了結之後,若是不濟,再行煩勞。”說完,他不等歐陽昭回話,神情凝重的早又對那黑衣蒙面人道:“兩個小童無知,不知深淺,衝撞了你,舒某先在此陪回。”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舒敬堯!你少來這一套,要動手我是隨時候教!”
他對舒敬堯那份不客氣,實在大出武林常規。
因為九派一幫,乃是目前武林公認,江湖鹹尊的名門正派,慢說舒敬堯是幫主之尊,就是窮家幫的一個長老,或是一個執事,出面在江湖上走動,也必然到處受到尊敬,武林中都要看顧三分。
再者高手過招,雖是拚命捨身,但一般江湖禮節,總須交代得清楚明白,似這等開門見山,惡言相向的,實在是絕無僅有。
因此,青衫秀士舒敬堯氣得個五臟欲裂,但礙於自己是一幫之主,不能與人開口謾罵,故而不怒反笑道:“閣下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舒某要領教了!”
說時,起勢立樁,蓄勁待敵,又朗聲道:“閣下請吧!”
誰知那黑衣蒙面之人,態度之狂使人難以相像,他對青衫秀士舒敬堯的一言一動,直如絲毫不見一般,仰臉遠視,淡淡地道:“本人極少與人交手,動起手來,向來又有個怪癖。”
青衫秀士舒敬堯雖然已不能耐,但仍舊強壓怒火,道:“怪癖?何謂怪癖?”
黑衣怪人又是一聲狂笑道:“任何人與我動手,我必讓他三招。”
“今天晚上你免了吧。”
“此乃本人規矩,免不得。”
“舒敬堯雖無曠世絕學,忝為窮家幫主,你休要過分!”
“若不是看在你掌理一幫的份上,本人未必就輕易與你交手。”
“哼,如此舒某有僭了!”
青衫秀士舒敬堯嘴裡雖然說得十分從容,但從他面色鐵青的神氣上看,心中顯然充滿了不盡的怒意。
但見他一挫雙掌,左右分施,腳下不進反退,雙掌隨著退勢遞出,口中也同時叫道:“小心,看招!”
一代宗師果然不同小可,掌勢初出,隱隱已掠起絲絲勁風,把深夜寧靜的空氣,激動得嘶嘶聲響,地上的灰沙落業,隨著平掃而前,直如驚濤拍岸,周圍丈餘以內,全在勁風之中。
歐陽昭暗暗頷首,心想:舒敬堯成名確非幸致,憑著這一手內力,加上沉穩老練的招式,比之自己所見的七派掌門。
不知要高明多少,放眼武林之中,除了少林的慧果大師,武當的智清道長,堪與比擬以外,其他門派,真可說是望塵莫及的了。
誰知那黑衣蒙面怪人,果然不出掌卸力,不作勢硬接,眼看勁風撲至,雙眼一愣,口中卻也叫道:“果然有些意思,算你不是瞎充瞎混的了。”
狂態雖已稍斂,傲氣仍然凌人,語聲中,舒敬堯所發勁力已逼在咫尺,他忽然一個起勢,平地拔起三丈,凌空又是一聲狂笑道:“舒花子,名不虛傳!”
然而,舒敬堯含怒出手的第一招,已被他輕描淡寫地躲過去了。
青衫秀士舒敬堯一招落空,心中明知黑衣怪人是險中求全,但這等啞叭虧卻說不出口來,鋼牙一咬,喝了聲:“好奸狡的心思!”
隨著這聲叱喝,腳上樁式不動,雙掌一挫,改為左前右後,第二掌已經連環推出,與先前的第一招毫無遜色,力道有增無減。
黑衣怪人盈盈一笑,這一次他不再上縱,陡然身子一矮,軲轆功,偌大的身子靈活一轉舒敬堯第二招竟又閃躲開去。
原來舒敬堯依著第一招的經驗,發掌之際,五指後翹掌心上揚,把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