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公偉雖為天山一派掌門,但也抵不住這等重手法的壓力,怎不痛苦萬分呢?
智清道長也急趨上前,垂首道:“少俠,手下留些分寸,此事容少林武當自行交待。”
歐陽昭面色稍霽,怒意未消,捏著嶽公偉的手忽的一抖,喝聲道:“去!”
勁風乍起,嶽公偉的龐大身子,像一個大風箏,隨著他抖臂一喝,平地飛起三丈高來,直向一旁落去,眼看要摔個骨斷筋折。
說時遲,那時快。
人影一晃,十三省窮家幫幫主青衫秀士舒敬堯喝了聲:“使不得!”
話到人到,一舒猿臂也跟蹤射起,險險地算是將嶽公偉捧在懷內,離地也不過是兩三尺高下,丐幫絕學,一代幫主的功力,果然拿捏得正是時候,險極妙極,只要分毫之差,大羅神仙也挽回不了嶽公偉的性命。
場子中眾人,先是猛地一驚,全都嚇出一身冷汗,舒敬堯在千鈞一髮之際施出掠波履冰的絕技,眾人全是一愕,沉寂了半晌,才轟雷似地喊了聲:“好!”
青衫秀士舒敬堯才輕輕喘了一口氣,捧著嶽公偉,微微搖頭,心中暗喊了聲:“好險!”已變的臉色,也才恢復了正常。
舒敬堯所以喘氣、變色、耽心,並不是施功費力,或是與嶽公偉有交情。
只因他既已發動,若是撲了個空,不能在緊急關頭救下嶽公偉,對嶽公偉一代掌門之死,固然是一憾事,但重要的是自己撲空之後,這個臺如何下得來,不用說,少不得自己半世英名忖之流水,窮家幫的聲譽勢必也在江湖上一落千丈。
因此,他捧著嶽公偉,緩緩地放在地面,含笑對著歐陽昭道:“老弟,你的火氣太旺!殺劫嘛——也太大了一點,無緣無故的這是何必?”
這話要是出在別人嘴裡,歐陽昭未必就受得了忍得下,但他對青衫秀士舒敬堯有一種出自內心的好感,因此玉面微紅地道:“前輩,此事與晚輩有切身的利害,所以不得不如此。”
青衫秀士舒敬堯聞言,不覺睜大了眼睛,十分疑惑地問道:“與你有何切身利害?”
歐陽昭面有餘慍地道:“前輩應還記得,少林武當失去真經劍譜而後,不是全傳言是我所為嗎?接著江湖上,七派的弟子東也被害,西也被殺,也全說是我歐陽昭乾的,如今既然他們七大掌門知道真經劍譜的所在,自然找得出做案之人,晚輩焉能不管!”
他一席話侃侃而談,條理分明,真可說是義正辭言,不但青衫秀士舒敬堯連連點頭,少林掌門慧果大師武當掌門智清道長也不由頷首示意,覺得他甚為有理。
歐陽昭卻又怒形於色道:“少林武當兩派的雙寶乃關係著武林未來的正統,落在敗類的手上,少不得危害江湖,縱然不計久遠,他這冒名留字的樑子,我歐陽昭也不會放過!”
舒敬堯等三大宗師尚未答話,那廂神色稍為好轉的天山掌門嶽公偉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喘息著道:“好!若是我說出來,你有膽量找他嗎?”
歐陽昭雙目電凌暴射,挺胸吼道:“任他三頭六臂,我歐阻昭若不要他還我一個明白,從此不見九派一幫中人!”
嶽公偉臉上陰沉沉地隱著一層惡意的笑容,沉聲緩緩地道:“此話可是你親口說的!”
歐陽昭截鐵斬釘地道:“大丈夫一言快馬一鞭!”
嶽公偉仰臉一笑道:“好!真經劍譜,少林武當的雙寶都在一統教教主手上,有本領的你儘管報你冒名頂替之仇好啦!”
此言一出場子中人全是一震,歐陽昭更加驚訝,十分緊迫地問道:“此言當真?他現在何處?”
“絕不騙人,他現在……啊——”
銀光一閃,血雨橫飛,嶽公偉的話未說完,一聲慘叫,人也咚的一聲直挺挺的倒在當地。
這點銀光,來得太也倉猝,場子中九派一幫的掌門,以及少林高僧武當劍手,加上窮家幫的雙童八傑,全都沒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約而同的失聲驚呼了起來。
歐陽昭的目力之聰超過常人,但也僅能看出那點銀光來自左側一片亂石棘叢之中,毫不遲疑,疊腰晃肩一射而起,同時大聲叱道:“什麼人?”
一時人影亂射,喝聲齊作,群雄全部隨之而起,局勢混亂至極。
因為歐陽昭起意在先,身法又快,遙遙領先,星光微弱之下,分明看見一條偉岸的人影,由那堆亂石荊棘之中一閃而起,好快的輕功,幾個起落已射出三十丈外,他哪裡肯舍,順著那人影的去處,著力追趕。
前面那條影子,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