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這種態度,正木博士愉快的仰靠椅背,大笑:“啊,哈、哈、哈、哈,你看起來相當吃驚呢!沒必要嚇成這樣,你現在是陷入嚴重的錯覺。”
“嚴重的……錯覺?”
“你還下明白嗎?呵、呵、呵,那麼,你想想看,你剛才……應該是八點以前吧,被若林帶進這裡聽他說了很多話,對吧?說我已經死了一個月或什麼的,嗯,還有那月曆上的日期之類……哈、哈、哈,吃驚嗎?因為我什麼都知道……在你閱讀那些《瘋子地獄的祭文》、《胎兒之夢》 、新聞報導或遺書之間,你真的相信我早在一個月前已經死亡,對不?”
“……”
“啊,哈、哈、哈、哈,那根本就是若林安排的詭計,你完全被他騙了。我可以讓你看證據,你只要看遺書的最後部分就能明白,你不是正好翻到該部分嗎?怎麼樣?我昨天熬夜所寫的證據就是,你一定還聞得到墨水的味道吧?哈、哈、哈、哈,如何,所謂的遺書並非一定要在本人死後才出現的,所以我還活著根本沒有什麼不可思議,啊,哈、哈、哈、哈。”
我目瞪口呆。正木和若林兩位博士為何要做出此種奇怪的惡作劇?就算不是惡作劇,未免也太過怪異不合理了。究竟我從今天早上看到的各種事情和見到的各項檔案內容,真的都是事實嗎?或者,只是兩位博士為了戲弄我而聯手演出的戲碼?想著想著,胸中原本滿溢的感激、驚訝和好奇等等,同時開始崩潰,彷佛與自己的身體一同消失。
我用力站穩身子,雙手緊緊抓住大桌子桌緣,恍如作夢般茫然望著眼前的正木博士。
“嘻、嘻、嘻、嘻、嘻”正木博士大笑,卻忽然被雪茄嗆到,露出痛苦又可笑的表情,慌忙用手按住鼻頭上的眼鏡:“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咳,你的表情很怪呢,嘻、嘻、嘻,奸像在說我沒死很不應該似的……咳、咳,沒辦法,就這樣吧!我稍微說明一下……今天早上,應該說是凌晨一點左右才對,你呈大字型躺在七號房內睡覺,醒來時突然發現忘記自己的姓名,所以大驚失色的喧鬧,對吧?”
“這……你為什麼知道?”
“你那樣大聲的怒叫,我想不知道也難,不是嗎?其他的傢伙都在熟睡,但是正在這兒寫遺書的我聽到騷亂聲,走去一看,發現你在七號房裡拚命想找出自己的姓名,我就想到你一定是剛從夢遊狀態中清醒……可是,這樣我更要趕快完成這篇遺書,馬上回到二樓。不久,天亮後,我從打盹中醒來,覺得身體有些不適,茫然若失之間,發現若林搭乘他那輛有新式喇叭的汽車前來。這可不是好訊息……一定是有人發現你從夢遊狀態中清醒而向若林報告,若林又是相當機靈的傢伙,所以馬上趕來,打算動什麼手腳……我躲在暗處窺看,見到他讓你理髮、洗澡,打扮成大學生模樣之後,讓你見在隔壁房間——六號房——住院的一位美少女,說她就是你的未婚妻,這令你困擾莫名,對吧?”
“這麼說,那位少女也是精神病患?”
“當然,而且還是精神醫學界罕見的精神異常。因為在舉行人生最重要的婚禮前夕,未婚夫出現意料不到的『變態性慾心理遺傳』的嚴重夢遊,導致她也不知不覺被夢遊發作的暗示引發與未婚夫同樣的心理遺傳發作,陷入假死狀態。但是她被若林救醒後,竟開始說些羨慕千年以前死亡的唐玄宗和楊貴妃、很對不起根本不存在的姐姐之類的話,又模仿抱嬰兒的姿勢,說些『你一定會成為日本人』之類的話……當然,她現在也已經相當清醒了……”
“這麼說……那位少女叫什麼名字?”
“這……你不必問也知道的呀!是在侄之濱被稱為和小野小町一樣才華洋溢的美女……吳真代子。”
“哦,那我豈非就是吳一郎?”
我這麼說的時候,正木博士緊抿著他的大嘴,雖然雪茄煙霧讓他皺眉,他仍將黑眸的焦點靜止在我的臉上。
霎時之間,我全身的血液往心臟集中,似乎即將完全流失,冷汗一滴滴從額頭滴落,身體似乎搖晃不定,慌忙用雙手扶住大桌子。感覺上自己的身體好像化為空氣四散,只有兩顆眼球凝視正木博士。這期間,我的靈魂恍若在無限的時空中高速疾馳,很害怕想起身為吳一郎的自己的過去,同時聽到自己的心臟和肺臟從不知何處的遙遠地方傳來如巨浪般譴責的聲音……我不停顫抖。
但是,無論心臟和肺臟何等騷亂動盪“我的靈魂還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身為吳一郎的過去回憶。對於不知道在腦海中反覆多少遍的”吳一郎“三字,總是沒有”這是自己名字“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