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一躍而起。
“好的,聽從您的召喚。我這就回去交接。”葉楊只是呆了短暫的十幾秒,再次敬禮離開,他沒有權利拒絕,他是軍人。
帝堂秋轉身進了衛生間,開始洗漱收拾,二十分鐘後,他再次成為了那個利落精幹,渾身沒有任何缺陷的帝堂秋。
“這是,最新的死亡報告,很有趣的資料吧!”帝堂秋笑眯眯地看著被他拖入水的兩位族長。
“發情期之前,這些東西的胃口是這樣的,我們應該感到慶幸,因為沒有交配物件。不過那個東西發情期是很可怕的。”四季婆婆嘆息道。
“全身血液,脂肪全部抽乾,現在的死者倒是好統計了,一天一百五十具,既不多也不少,最近它胃口一般般呢。”帝堂秋說著涼颼颼的冷笑話。
“你叫我們來就是說這個嗎?”隨景緻看下帝堂秋,眼神裡沒有多少溫度,隨家這次算是被算計慘了。
“並不是的隨叔叔,一天後,港口有一條小艇,大約能容納一百人左右,我很抱歉,可是這是我最後的力量了。雖然發情期的實驗獸皮毛不會那麼堅硬,但是它的嘯聲製造的負面情緒是可怕的,能保全多少算多少吧。我……我不想知意回來,連個親人都見不到。”帝堂秋不遮掩的徇私,大家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距離小店市最後的摧毀日,還有十一天。
損壞的水琴放在一邊,魚悅在做新的琴,榔頭拿著一張細砂紙小心地打磨著那把琴的邊緣。
“後悔嗎?”魚悅突然問。
“什麼?”榔頭呆了下。
“跟我在一起,後悔嗎?”魚悅抬頭看著榔頭,沒有遮掩的臉映照在月光下,非常漂亮。
“從未後悔過。”榔頭笑了下,低頭繼續幹活。
“我知道,如何離開這裡,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暫且讓你藏身,你和燦燦明天就住過去吧。”魚悅突然伸出手撫摸了下榔頭的亂糟糟的頭髮。
榔頭的心跳加劇,心臟都要蹦了出來。
“有個人,和我有個承諾,希望以後可以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在小店市一直等的就是他。如果,我說如果,我真的無法活下去,我想請你,請你代替我,告訴他,我愛他。”魚悅的聲音很低沉,甚至有些沙啞。
沒來由的,榔頭張張嘴巴,心裡酸楚了一下:“他……是誰?”
魚悅看下外面的圓月,眼睛亮晶晶的:“他是月光,我的愛人。”
榔頭站起來,把砂紙丟到一邊:“我拒絕,天晚了,睡吧,魚悅,有時候,你還真是很殘酷。”
魚悅笑了下,沒有理會榔頭的抱怨,月光下,他緩慢地吹著哀涼的陶壎。
葉楊提著笨重的行禮,站在豪華的客廳當中。他是個貧家子弟,當兵就是為了脫貧,這樣豪華的臥室,還是第一次來,他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問什麼,或者說他不知道該睡在哪裡。
帝堂秋推門進屋,看著一臉窘迫的葉楊,他笑了下,伸手想接他的行李。
葉楊向後躲避了下:“先生,我自己來,您……告訴我,我該在哪裡睡就好。”
帝堂秋伸到半空的手停到了那裡:“哦,客房在主臥的左邊。”
葉楊點點頭,轉身向臥室的方向走去,兩個小時以後,帝堂秋捏了幾下疲憊的眉心,簡單地洗漱了下推開臥室,卻發現葉楊縮成一團躺在自己的床上。
帝堂秋倒退了幾步,來到臥室外面看下週圍,無奈地搖頭笑了,一排一模一樣的三間臥室,主臥的左邊,大約這孩子覺得最大的房間才是主臥吧。其實帝堂秋說的是心目中的主臥。啊,算了。帝堂秋搖搖頭,轉身進入臥室。
迷迷糊糊睡得香甜的葉楊,覺得有人和自己搶被子,他很生氣,一個大力,扯過被子,按照部隊裡的傳統,一腳把身邊的人踹到了床底下。
為何?
低沉哀怨的嘯音在街區邊緣遊蕩。孩子找不到媽媽的哭泣?孤苦無依的悲鳴?茫然四顧獨立一人寂寞荒野?為何如此難過、傷心?
巡街的大兵,大頭皮鞋慢慢地走在寂寞空曠的小巷,皮鞋落地聲帶出連串的迴音……
最近城市死亡人數急劇降低,人們鬆懈了,有些人漸漸地回到家,剩下的就是等待城門開啟的那天,或者,也許真的能有相聚的那一日。政府遺棄的都市人並不清楚,他們距離死亡還有十天。
穿大頭皮鞋的大兵,叼著特供菸捲,看著街區邊上的廣告燈箱,燈箱上有一副巨大的美人圖片,肌膚細白,大腿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