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醉不休,那一夜的結果可想而知。
就著舊日子裡的共同時光下酒,永安侯與水無痕均喝了個酩酊大醉。
是告別會,還是新開始,沒有人去細究,多年來,浮世裡迷亂的需索,在結束的這一刻,總會有些碾磨揚厲的風景。
習慣了陪伴身後,即便遇到了真正的緣劫,別時亦難,還是會心有所感。
是過往的一部分被割離,仿如部分的自己被剝落,帶來無形中的血肉痛感。
一向勤奮工作敬業愛崗的永安侯竟然缺席早朝!
這是自他從政當差以來,從未有過的現象!
除非不在京城,永安侯的勤勉有目共睹。從來不遲到早退的人忽然缺席,反常之事,關注度必定會高。
侯爺身體有恙?還是陛下有什麼秘密差遣?
眾猜測。求答案無果。
長公主府鐵桶一個,自然無人知曉素來不遲到的永安侯只是喝醉了,巳時未醒罷了。
外人不知,長公主知道啊,是把酒言歡還是縱慾過度,殿下心裡早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久旱逢幹霖,井梧軒的小賤男出去有段時日了,乍一回歸,哪能有好?
昆哥兒血氣方剛,身邊就他一個,曠久了,哪裡還剎得住?
節制?他若知道節制,她倒是省心了!
真是造孽啊……
如花似玉的媳婦守在跟前,模樣、性情、才華,樣樣都好,他愣是不把珠玉當寶貝,偏要抱著爛泥當金子。
沉溺酒色,他要是在榴園,白日宣淫她都高興,夫妻敦倫,綿延子嗣。是家族大事。
在井梧軒,與那個小相公在一起,日上三竿不起!早朝都不去上……生生是要氣死她。
也是侯爺素來表現太好,從來上班不遲到。
今天早上。長隨們怎麼叫都叫不起來,從小聲喚到大聲喊,從輕推到重搡,甚至冷毛巾都上場了,醒酒湯也灌了不止一碗,侯爺愣是沒醒!
侯爺不起,早朝誤不得,就得請假。請假就得有理由,事假病假還是如實稟告,長隨管事們拿不定主意。
陛下向來鍾愛侯爺。若說宿醉未醒,倒不會怪罪侯爺,只怕會究根問底,跟誰喝的酒在哪裡喝的,喝了多少……
若說在自家府中與井梧軒的水公子一起喝的。喝多少不知道,沒留人服侍,這個,嘿嘿,不太好聽,算不得美談。
此乃突發事件,沒有預案。思來想去只好到正院找駙馬拿主意。
長公主氣得哆嗦。嚷要把心頭肉寶貝昆哥兒丟井裡醒酒,過了嘴癮之後,親自跑龍套,拿自己做了筏子:
昨天侯爺給殿下請安之後,鬱鬱寡歡,喝了半夜的悶酒。過量了,宿醉未醒,怕君前失儀,請假。
皇上與長公主是親姐弟,一聽這話就知道定是自家姐姐又發飆。罵得狠了,竟讓昆哥兒到了以酒解憂的地步。
不上朝就不上吧,回頭抽空勸勸昆哥兒,別老跟他娘犯渾。也得讓母后說說長姐,昆哥兒現在是朝中重臣,別動不動就當孩子訓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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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言如常請安。
長公主忍不住觀察她的臉色。
假裝不知,錦言照常發揮,與平時一般模樣。
內心裡卻不象表面這般風輕雲淡,昨夜三福去稟告時,她就有一點點小小的不舒服。
在聽到三福說侯爺要與水公子把酒言歡,不到內宅時,她神色坦然,心卻象被針尖刺了下,細微的疼,鈍鈍的散開,不難忍受,卻不容忽視。
這感覺令她驚愕了許久,夜裡竟破天荒的失眠了,她為什麼會難過?
那一瞬間襲來的不舒服不痛快所為哪般?
為什麼聽到任昆留宿井梧軒,與水無痕同床共枕時,她的心裡會覺得堵悶?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吃醋?
吃醋!
錦言被自己的分析結果驚得坐了起來,她怎麼會吃水無痕的醋?她怎麼會吃醋!瘋了嗎?
她神經了,才會得出這樣的結果,要麼,就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為任昆吃水無痕的醋……
總之,不管是哪種,絕對都不應該出現。絕對都是錯覺。
辦公室戀情要不得,對自己已有愛人的同性戀老闆產生暖昧好感更是要不得,這不是她會做、應該做的事情。
就象私自發芽的種子,以往沒發現就罷了,若發現了,一定要迅速將小芽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