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也覺任昆的建議不錯,既然大家都不能確認,就請李孃親來,任昆說得好,沒有比他二人更親密的了。
沒準兒樂立不認識別人,見到李氏就全想起來了呢,當初他不說過,對衛姓有好感?
太醫令的診脈結果沒有驚喜,樂立是得了所謂的離魂症,前面的記憶都沒了,一切應該是重新學過的,所以他講話是臨海郡摻雜立城口音,飲食習性亦是標準的北地風格。
“……重新想起的可能幾乎是沒有。”
太醫令私下裡告訴任昆。
於是錦言又擔心了,若真這樣,李氏來了,也不一定有用啊。所以說,不確定的事情最是煩人!
奇怪,為何她今天見了樂立就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這位大叔氣質不錯,談吐不俗,怎麼沒覺得打心眼裡有親近感呢?
難道是受什麼影響?
百思不得其解……
……
與此同時,任昆卻盯著下屬送來的密報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樣?!他們想做什麼?
“來人,給鷹會下帖子,就說本侯要約見嬰子粟嬰公子,有要事相商。”
什麼意思!
隱世家族,還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在人間為所欲為,視皇權如兒戲,誰都不敢動他們?
嬰子粟正在京城,接到轉來的帖子略有不解:“……永安侯與我有要事相商?”
自己與任子川,知交談不上,但交情是有一些的,可是不多的來往皆是因為……
心頭就有份不甘。自從那次飲酒後,他被任昆打擊了一把,消沉了數日。
能做大家族的繼任者,豈能是非一般的人物,嬰子粟理智地分析了自己的情況。知道想娶自己看上的那個女子是絕不可能的,不管他是當了族長還是不當,納妾收房能爭取到,但妻位是絕對不可能的!
族長上頭還有族老呢,嬰世家的族長之妻,不可能是再蘸之婦。
嬰子粟是冷靜又有自知的。清楚地明白,即便擁有一雙翅膀時,也要考慮過猶不及,任何時候,人生都少不了取捨二字。
不可能的目標。你孤注一擲投上所有,也是不可能的,況且對方還不會與你同進退。
放手並不是很難,本來也沒握到手裡,無非是將心思轉藏起來。
動心的女子真上手了,可能就沒了那份心動,有這麼一份得不到放在心裡,這份吸引倒是更能天長地久——
風流才子嬰公子這樣告訴自己。
但是聽到永安侯遣了水無痕。聽到永安侯愛妻如命,琴瑟相合,心還是會刺痛兩下。聽到任昆遇險的訊息,他必須承認,噓唏意外之餘,自己是有小小的高興的。
但得知永安侯是帶著夫人同行的,他既恨任昆不靠譜,出門辦差帶著夫人做什麼!又忍不住擔心。即便與當下的那個人。存在著一段不可能跨越的距離,也還是會被牽動……
他也知道是誰下的手。以嬰家在世俗間的勢力,這點事情不算秘密。
他知道趙地與自己家族私下裡也是有些生意往來的。正吩咐了人整理資料彙報上來,任昆倒是先來了帖子。
正好他也想向永安侯打探打探……
錦言向來深居簡出,鮮少出門活動,即便在長公府中有人手,要知道侯夫人的詳情也不是太容易,她只喜歡用自己那幾個貼身的。
春上的時候,錦言陪嫁的四個丫鬟,除了水靈年紀小一點,多留了一年,其他三個都放出去配了人,任昆又不喜歡用丫鬟,所以能進內室貼身服侍的,就一個夏嬤嬤。
……
彼此皆有意圖,於是當天中午兩人就坐到一塊兒了。
“子川兄的事,小弟略有耳聞,知你忙碌,未敢打擾,先敬一杯,為子川兄壓驚且接風。”
嬰子粟主動示好,任昆也沒客氣,舉了舉杯,又放下了:“多謝賢弟,為兄傷勢未愈,遵醫囑,不能飲酒。”
醫囑不重要,關鍵是這個醫囑是他家夫人下達的,他可不會私下裡偷偷違了她的話。
“哦……是小弟失禮了。”
嬰子粟放下酒杯表示歉意。
看來任子川這次傷得不輕,這有不少時日了,居然還沒全好。
“無妨。為兄以茶代酒,賢弟隨意。”
任昆端起茶杯,裡面裝的是清水。
兩人寒暄了幾句,場面話交代得差不多了,任昆挑明瞭話題:“……為兄此番險些沒命,更累及夫人跟著受苦,眾兄弟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