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一行低調回京,擔心兒子的長公主顧不得長幼身份,拉著駙馬出城迎接。見到黑瘦了不少的兒子,抱住好一頓痛哭,任昆連勸帶哄才讓她止住了眼淚。
轉頭見到了錦言,殿下又拉著兒媳的手掉了些眼淚,硬要讓錦言與她同坐一車。
在車上,哭紅了眼睛的殿下認真地跟錦言道謝——
在任昆寄回的平安信中,不吝言辭地將她誇了又誇,直言此次若無錦言在旁,及時救治,以他所受之傷,恐難存活。
“……無食無藥無存身之地,兒又重傷不醒,幸有言兒,通醫術識草藥,摘野果找食物,採藥草治傷熬藥,不眠不休地照料,方救回兒一命……”
任昆沒覺得自己誇大事實,情況就是如此,沒有錦言,他一個人遇到那種境況,確是生機渺茫算。
至於他是為了錦言拿身子擋箭,這就沒必要說了,誰知道那箭是不是原本就要射他的,只是準頭不好,射偏了?
遇到危險,男人擋在自己女人面前是天經地義的,沒什麼好說的,反倒是錦言受他牽連,平白受驚受嚇,生死一場。
“……錦言,此番多虧了有你,若昆哥兒有個好歹,我……”
想到任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那幾天所受的煎熬,長公主就又哭了:“……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昆哥兒!”
失了兒子的訊息,長公主哭得死去活來,就這麼一根獨苗,還未留後。若是當初沒有她的錯,不管錦言懷的是男是女,總歸是他的骨肉,況且,如果錦言要生產。以昆哥兒對她的在意,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遠差的,一定會在府裡守著,如此也能避過一難……
翻來覆去的想,終於發現明明錦言是兒子的福妻,她卻把這份福氣給破壞了……其心情之悔恨與惡劣可想而知。
唉。錦言心中嘆息,不管怎樣,長公主終歸是做母親的,對兒子,不管會不會愛。亦不管方法正確與否,這份母愛是真的。
只是,殿下還是不明白啊,永安侯是誰呀,是殿下的兒子不錯,但也是她男人,是她丈夫,夫妻本是最親密不過的關係。彼此愛護最正常不過,她照顧的是自己的男人,又得著婆婆來感謝慰問嗎?
忽略了心底小小的小舒服。人家愛人家的兒子,她只管愛她的男人,互不相干,雖目標是同一個,爭寵什麼的,倒用不上吧。
笑笑。也握住了長公主的手:“讓二老擔心了……是侯爺體質好,萬幸無事……”
這也是實話。粗陋的治療條件,任昆居然沒有發燒、傷口感染等不良反應。身體抵抗力不是一般的好!換個人,未必能挺過來。
……
回城後,任昆進宮,挨個見過自家至尊至貴的長輩們。
陛下不放心,早早傳了太醫令進宮守著,待他一到,不問別的,先給侯爺把脈問診,朕的子川到底傷勢如何,可有後遺症狀?
陛下自從知道永安侯帶傷脫險,心裡半喜半憂,喜的是外甥平安無事,憂的是他帶傷在深山中逗留數日,缺醫少藥,不知是否留下隱患。
侯夫人?
陛下認為錦言一介小女子,即便粗通醫術,又能高明到哪裡?況且還無藥可用!
太醫令卻道侯爺傷勢恢復良好,無暗傷內傷隱患,皇上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少了一個永安侯,朝堂上並非就無人可用,能臣還是有的;
缺了任子川,那是少了一個素來親近疼愛的晚輩。
舅舅疼外甥,天家雖有無情,也有例外,同樣是頂著外甥的名兒,遠近親疏大有區別。
“子川,你先去給皇外祖母請安,她老人家惦記得很。有何打算,明日再議……”
敢晴天白日下官道劫殺朕的外甥,真以為朕怕了誰不成!
當今陛下雖性子平和,不喜爭鬥,卻不是綿軟懦弱之人,永安侯奉旨公辦被襲殺,這樣*裸地打臉,打得是誰的臉,不言而喻。
再不作為,他這個皇帝也不用坐了。
……
任昆的報復,果然是他與錦言所說的,堂堂正正地反擊。
皇上給趙王發了道旨意,讓他進京覲見。參加中秋宮宴。
蕃王無召不得入京,同樣,皇帝召了,不入京也不行。
趙王上書,以染疾為由婉拒了。
他不敢上京,絕對是鴻門宴,有去無回!在自己的地盤還好說,皇上想暗殺他也不容易,換了主場,別人不消說,單永安侯那一關就避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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