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很難清醒過來,但最多半個小時,他一定會突然驚醒一次。
人睡覺時,體溫會下降,若是顧念淮猛然驚醒後發現車已經停下來了,會立刻推開車門走出去,這時被寒涼的冷風一吹,很有可能會偏頭痛。
所以賀忱放慢速度,將車開得平穩了些,將平時15分鐘的車程,拉長到了25分鐘。
如他所料,汽車剛駛入醫院大門,顧念淮便驚醒了
等車徹底停下,顧念淮已經徹底清醒過來,身體機能也恢復如常了。
賀忱這才放心把車停下
顧念淮解開安全帶,側頭對賀忱說道:“謝謝你送我來醫院,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走下了車。
他剛把車門關上,一抬頭,看到賀忱也站在車外。
顧念淮愣住了。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見賀忱邁開長腿,往門診部走去。
顧念淮一愣,快步追上他,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啊?”
“一起。”賀忱惜字如金地說道。
顧念淮意識到賀忱要陪他,微微蹙起了眉,“只是換個藥,我一個人就夠了,不用麻煩你了。”
賀忱腳步一頓,轉頭看著顧念淮,語氣篤定地說道:“你需要的。”
顧念淮:“???”
是你上藥還是我上藥?我需不需要人陪,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顧念淮見跟賀忱溝通無果,便自暴自棄地越過了賀忱,走在了最前面。
這次給他換藥的,還是上次那個笑眯眯的老頭。
老頭看著顧念淮,誇讚道:“我看到新聞了,小夥子很不錯嘛,見義勇為還不求回報,真是新時代的國家棟梁。”
顧念淮從小就在長輩的關懷中長大,十分擅長跟他們溝通,“這是從老一輩的精神中學到的,作為青年人,也應該有這種不畏的精神,這樣祖國才能更昌盛。”
老頭為他豎起了大拇指,笑眯眯地說道:“小夥子說得好,我待會給你上藥時,一定會輕一點的。”
顧念淮點點頭,去到了裡面的小房間。
他的傷口在後背偏中下的位置,他把羊絨衫撩起,還往上捲了卷。
老頭端著藥走了進來,看到顧念淮的姿勢,說道:“你用手撐著膝蓋,讓你朋友幫你撩著衣服。”
顧念淮一愣,“我自己撩著衣服不行嗎?”
老頭解釋道:“你痛了就會亂動的,必須撐著膝蓋,要不然我給你處理不好傷口。”
可顧念淮不想再麻煩賀忱了,就在他糾結時,賀忱已經走進了房間,“我來。”
顧念淮正撩著衣服,勁瘦纖細的腰肢暴露在空氣中,在光下如瑩瑩玉石。
賀忱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瞳孔微微震顫,眼底多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走過去,幫忙撩著衣服,全程沒有碰觸到顧念淮面板。
顧念淮妥協了,用手撐著膝蓋。
老頭這才走過去,幫顧念淮解下了紗布。
賀忱看清了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他的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下,心臟抽痛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老頭卻見怪不怪,拿著藥粉對顧念淮說道:“你忍著點,我要開始了。”
顧念淮點點頭,咬緊了牙。
藥粉有刺激性,傷口火辣辣的,連帶著整個後背都刺痛不已,再加上要處理血汙,換藥竟比昨天剛傷到時還痛。
顧念淮一聲沒吭,但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溢位,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淚痕。
顧念淮吸了吸鼻子,往左側偏頭,不想讓老頭看到他的眼淚。
他這一動,牽動了傷口,止血的棉花也偏了一些。
老頭語氣嚴厲了些,“別動!”
顧念淮只好僵住了。
他覺得丟人,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只可惜適得其反,連卷曲濃密的睫毛都掛上了淚珠。
就在這時,眼前附上了溫熱的手。
顧念淮愣了下,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零星幾縷光從指縫中透過,從眉骨到鼻尖,都被賀忱的手擋住了,柔軟的指腹輕輕摩擦了一下他的眼角,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顧念淮明白,賀忱是在幫他擋著眼淚。
這次,他沒有拒絕。
賀忱微垂著眸,神情平淡。
他感到手掌微癢,那是顧念淮的睫毛在震顫時輕輕撩過,過了幾秒,癢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