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在記憶裡,帶著遠處的笛聲墜落,誰也不會上來。
這種情形,除非不動手,只要一方能出手,對方就非死不可。
因為刀已奪神,劍已馭志。
這一刀一劍,已越主而出,相互交戰,在雪夜裡交擊出空白的七色。
連葉紅和王虛空都不能自制。
簡單和單簡也不能出手。
如果他們出手助葉紅,那是不公平;如果去助王虛空,那是沒道理。以他們的能力,也分不開這兩人棗誰能同時架住王虛空這雷霆萬鉤的一刀和葉紅蓄勢待發的一劍?!這是個解不開結。
簡單急。
單簡慌。一一怎麼辦?
再這樣下去,這兩個身上已掛滿了冰條、身陷入雪堆裡,看起來就像個小孩子一般高的白眉白髮的小老頭,只要一出手,不是一傷一亡,就是兩敗俱亡。
可是,只要他們一旦有所行動,就會引發葉紅的劍氣、王虛空的刀勢,那時候,死的便是他們。
刀和劍已反客為主,控制了它們的主人。
它們彷彿都是不見血不空還。
5遇上真正的硬漢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一支大箭,破空而至,仿似從亙古裡射了出來。
箭所過去,雪花飛激。
箭射葉紅。
簡單眼明手快,飛掠而上,一手抄住來箭。
但那一箭,所蘊之力,大得不可思議。簡單一手接住,虎口立即震裂。他不敢甩去這把金黑色的箭,只有執著急退。那箭餘力未消,餘勁尚在,一直追射著簡單。
簡單就像握住一條龍的脖子。
這條龍隨時要穿透他的心。
他一退數丈,巨箭依然直釘不休。
單簡正要上前救助,忽聽“呼”的一聲,另一箭猶似在洪荒射來,射向王虛空。
單簡長身一攔,攔在王虛空身前。
他要用劍撥掉巨箭。
但那巨箭一折,轉而射向單簡,就像一條首尾相應的常山之蛇一般靈活。
單簡只有疾閃。
箭射空,忽又一折,轉而平射單簡心房。
那支箭競似活的生命一般。
單簡勉力騰身,避過一矢,但那支箭又自遠處的半空“嘯”地折了回來,追噬他的背門!
單簡大叫一聲,全身趴伏地上,避過一箭,驚魂未定。果然,那箭又發出破空急嘶,射回來了。這時,簡單仍在退。
就在這一霎間,那一支箭粉碎了。
粉碎於一刀一劍。
刀劍同時出擊,就像鐵錘和磚,同時砸在一口瓷杯上。
如果只是以劍擊箭,那一刀便會要了劍手的命;同樣的,如果只有那把刀去對付箭,那一劍也會殺了使刀的。
但刀劍同時出擊,針對箭。
是以箭給粉碎了。
然後使刀的王虛空去追單簡的那一支箭,葉紅則撲向簡單的箭。
葉紅揮劍,箭折為二,箭簇仍釘入他左肩上,但已無力,僅入肉即給葉紅內力反震,消了銳力。
王虛空揮刀一格,箭應聲斜飛,插入他的腿側,但也入肉不深。
簡單、單簡驚魂甫定。
葉紅、王虛空帶怒拔劍。他們是在同一時間撤招救人,要不然,只要有一方乘機追擊,另一方必然立斃當堂。幸好他們都光明磊落,不肯佔這種便宜。因而,他們也敵愾同仇,恨絕了那放箭的人,他們剛才各為彼此的刀勢和劍意所制,神志進入了魔境,完全不能自拔,一個不好,就會走火入魔,重者立斃當堂,這三支箭趁虛而入,乘人之危,反而讓兩大刀客劍手,猛然省悟,及時收手,一齊聯手。“放冷箭的,這算什麼英雄!”王虛空的聲音直喊出風雪之外,“暗箭傷人,有種就滾出來!”
他的聲音自在風雪天地裡迴盪,這一個聲音追銜著上一個聲音的尾巴,上一個聲音迴環著下一個聲音的掠影。
沒有第四支箭。
也沒有回應。“不必喊了,”葉紅說,“他己走了。”
“什麼?!”王虛空大失所望,“不打就走了!”
“請你放心,”葉紅眼中點起了兩盞寒火,“他會回來的。”
“回來?”王虛空奇道:“回來幹嘛?”
“回來找你,”葉紅冷消地道:“還有我。”
“好極了。”王虛空倒是憤慨,“我就怕他不來。”
“那你慢慢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