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個人的動作都很靈活矯健,走起路來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十六八歲的市井少年,趾高氣揚,神氣活現,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裡的精力都彷彿隨時可以爆炸。
一行八丸個十七八歲的強壯少年都用這種步伐和姿態走路,已經讓入黨得震驚了,何況他們都已是中年人。
何況他們剛才把一間小木屋變成一堆碎木頭的手法,又是那麼快,那麼準,那麼確實,那麼有效。
每一拗、每一撞、每一掌、每一擊、每一個動作的落點都在最準確的地方,絕對可以造成最大的破壞力。
如果他們對付的不是一間木屋,而是一個人,如果他們還是用這種方法去對付這個人,那麼他們所造成的殺害力和損害力,恐怕就只有用“毀滅”兩個字才能形容了。
現在勝三正愉快地看著他的夥計們。
楊錚也在看著這八九個中年人,他看得很仔細,每個人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仔細地看,就彷彿色狼在看一個脫光的處女一樣。
從勝三出現到小木屋被拆,藍一塵始終安安靜靜地坐在他原來的地方,看著這些人帶著一種異常沉靜的態度,用一種異常沉靜的步伐,慢慢地走進來。
不管這些人做了些什麼,藍一塵都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已經開始沁出了冷汗,每一塊肌肉部已經開始收縮,甚至連膀恍都已縮緊。
可是從表面上看來。他好像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對於夥計們的做法和態度,勝三覺得很滿意。
他喜歡做這一類的事,但是他不喜歡有意外的情況,他的夥計們已經不多了,他希望他們都能活到八十歲。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雖然都已在他的控制之下,可是他仍然不願出一點差錯。
——幹他這一行的,出一點差錯就是死。
所以他一定要先問清楚,他當然是問楊錚。
“你的朋友是不是藍一塵?”
“是的。”
“你就是楊錚?”
“是的。”
“也就是楊恨的兒子,楊錚?”
“好像是的。”
“你會不會錯?”
“絕不會。”
“這麼樣看來,我好像並沒有走錯地方,也沒有找錯人。”勝三輕輕地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你沒有。”楊錚也嘆了口氣。”你沒有走錯地方,也沒有找錯人,可是有一點你卻錯了。”
“哪一佔?”
“你錯在不該把小木屋拆掉。”
就在楊錚這句話一完,勝三還沒來得及體會時,他已開始行動了。
楊錚的攻擊,不是對勝三,也不是對八九個中年人,而是一拳打向藍一塵。
他怎麼會出手打藍一塵呢?
楊錚的反常舉動,使得勝三和他的夥計們都愣住,都愣著看楊錚一拳打向藍一塵的肚子。
很用力的一拳。藍一塵沒有愣住,他已驚嚇住了。他也搞不懂楊錚為什麼要打他?他也只有眼睜睜地看著楊錚的拳頭打向他的肚子——很用力的一拳。
楊錚的拳落下時,就好像屠夫的刀。
藍一塵現在的樣子就好像菜板上的肉。
這一拳大概是楊錚這一生中最用力的一拳。
他不能不用力。力量,口果少了一分,就達不到他要的效果。
他要的效果是什麼?
就在楊錚用力的一拳將擊中藍一塵肚子時,忽然化拳為掌,化擊為託。
他用力地將藍一塵托起,托出重圍,託向梅林。
藍一塵的人就像是石頭般地被楊錚託向梅林深處。
等勝三發覺不對時,藍一塵己消失在梅林裡。
然後楊錚就笑嘻嘻地望著勝三。”你現在應該知道錯在哪裡了?”
勝三臉上的表情就彷彿嘴裡被人同時塞人三個山東大雞蛋似的。
八九個中年人依舊靜靜地站著,勝三沒有下命令,他們是不會動的。
楊錚輕鬆地坐下,輕鬆地拿起酒杯,一喝就是一杯。
“你出現時,我還在擔憂如何將藍一塵送出這個地方,沒想到你的夥伴倒幫了我的忙。”楊錚說:”這個教訓告訴你,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
天色如霧,寒風如針。
冷風從北方吹了過來,也帶來了北方的酷寒,也彷彿帶來了北方的哀怨。
又彷彿帶來了梅林深處的一聲慘叫。九
在某種時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