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桐可有說什麼時候回谷?”
“西越皇帝讓他協助抓那投毒之人,處理好就回。”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樂笙剛下去,一道紅影便閃現在門口,迷倒眾生的俊臉幽怨極了:“你扶蘇公子真是悠閒,把什麼事都丟給我,自個兒在這餵魚。”
“能者多勞嘛。”少年並沒看他,只是嘴角微微上翹,以戲謔的語氣道:“不然哪能體現你葉歡葉大公子的價值?”
“哼,你知道就好!我要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葉歡哼哼唧唧的搖著摺扇走到少年跟前,長臂哥倆好的搭在他的肩上,下一瞬卻哇哇大叫著扔掉手中摺扇,迅速的跳離少年兩步遠,掀開左臂廣袖,手腕上兩個暗紅小點周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不由怒目瞪向少年左側衣襟中露出的半截白色小蛇。
白蛇不過小指粗細,咧著嘴,脖子豎得長長的,兩隻綠豆般的眼睛精光爍爍,怎麼看怎麼像是幸災樂禍,彷彿在說:“誰讓你碰我主人,看我毒不死你!”
“呵呵呵。”少年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扔向葉歡,忍不住好笑的道:“你說你都被咬了不下十次了,怎麼還記不住呢?”
葉歡接過藥丸丟進嘴裡含化嚥下,沒好氣的睨了少年一眼:“哪個想到你在谷中自己的房間還帶著這小畜生?”
聽聞“小畜生”幾字,白蛇立時炸毛,弓起身子就要射向葉歡。
“小白!”
少年一聲低喝,白蛇立馬乖順的縮回他的脖子裡。
等手腕上的黑色褪去,葉歡拾起地上摺扇,與少年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睃了睃他纖白細膩的脖子,憤憤的道:“君綺蘿,你說你好好的姑娘家,身上帶著這麼個毒物,誰敢娶你?!” 幽藍的夜空,一輪圓月高懸,湛湛的輝芒映照得樹影婆娑,萬物影影綽綽。陣陣冷風吹過,參差不齊的樹枝張牙舞爪的摩擦著發出沙沙的聲響,其間再夾雜著不知名蟲獸的鳴叫,甚是嚇人。
“不要……我沒病……我不要喝藥……”
一道尖利稚嫩的童音帶著哭腔與驚恐從水月庵偏院的小屋中傳出,劃破夜空,嚇得蟲獸的叫聲都停了下來。
狹小的屋中,陳設簡單破舊,一盞昏黃的油燈搖曳著火苗,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衣衫單薄的小女孩煞白著臉蜷縮在屋角,退無可退,原本晶瑩黑亮的大眼中寫滿了驚懼與害怕,眼睜睜的看著三個著尼姑打扮的姑子步步緊逼。
當先一位姑子手中端著一隻白瓷碗,碗中黑乎乎的藥汁還冒著蒸蒸熱氣,淡淡的藥香瀰漫了狹窄的房間。
她雖然不知道那碗是什麼湯藥,但是看她們的架勢,她不難猜測,這碗湯藥定然不是好東西!最疼她的爺爺死了,屍骨未寒,那些人便把她送到這尼姑庵來,偌大的鄱陽王府落入那群人手裡不算,他們為什麼還要取她小命,趕盡殺絕?
“生病就得喝藥!”領頭的姑子五官扭曲,表情猙獰,綠豆小眼中精光湛湛,聲音中和著不加掩飾的激動與瘋狂。
那人出千兩白銀只為喂她喝下這碗加了料的湯藥,只要她喝下,千兩銀子就屬於她們水月庵了!如此好賺的事情,不做豈不是傻子?再說,那人可不是她們小小的尼姑庵可以得罪得起的!
“給我按住她!”領頭的姑子一揮手,她身後的兩名姑子便分別跨到小女孩身側。
可憐小女孩又踢又踹不讓姑子近身,奈何她不過六七歲,小小身板哪是兩個身材壯實的姑子的對手?只三兩下便被制服。
“不要……我不要喝……”小女孩雙手被鉗住,踢蹬著小腿不讓領頭的姑子靠近自己。
忽地,她似是想到什麼。
雖然覺得不一定能使她們住手,她還是得試一試。這樣想著,臉上的懼怕之色也少了幾分,佯裝鎮定的道:“我乃文妃娘娘親定的未來三皇子妃……”
“妃什麼妃,死到臨頭不知所謂!”觀靜油鹽不進,跨前一步扼住她的下頷骨兩側,將白瓷碗中的湯藥全數灌進小女孩的嘴裡,並死死封住了她的嘴,猙獰笑道:“咱們也只是拿錢辦事,你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找錯了告狀的物件。”
看著小女孩口鼻流血,身體漸漸軟下去,觀靜住持才對二位姑子道:“把她丟到後山去!”
……
初春的黎明,颼颼的冷。
君珂慢悠悠的睜開眼,入目便是一位鬚髮皆白的精瘦老者。
他的五官立體,精神矍鑠,面板皺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