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仙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應該期盼父兄來救她,可是想到她被人帶走時,父親背過去的身子,她又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可笑。石家的姑娘,生來就是為家族犧牲的。
她唯一有過的奢望,也不過是想嫁給心儀的男人,然而這個男人並不喜歡她。
“我知道了,你們走吧。”石飛仙揉了揉眼睛,“不需要擺出這副偽善的面孔。”
班嫿站起身,對容瑕道:“我該回去了。”
“等等,”容瑕跟著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去。”
“容君珀,”石飛仙叫住容瑕,對他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寧可與班嫿成婚,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班嫿停下腳步看著石飛仙,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世上總有一些人自認深情,即便別人不喜歡他,也要堅持為自己的感情得到一個答案,若是對方不回答,便是冷漠冷血般。哪怕這個人已經有戀人,或是有娘子,這些人也不會覺得自己的問題會有多難回答。
而世人也總是被一些莫名的付出與深沉感動,比如說現在,班嫿就看到在場有些人的表情動容了。
是啊,一個漂亮的弱女子傾心於一個男人,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甚至值得人著書立傳,來讓人感慨一番她的愛情。若是男人不敢動一番,不就是冷情?
“石姑娘,”容瑕停下腳步,“你在容某眼中,與京城其他姑娘一樣,而福樂郡主卻不一樣。”
“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問在下這種問題,更不要當著在下未婚妻的面問這種問題,這種問題只會讓在下為難,更會讓在下的未婚妻不高興。”容瑕微抬下巴,“告辭。”
直到容瑕與班嫿離開,眾人才漸漸回神。
對啊,這位石姑娘明知道容大人與福樂郡主已經定親,還當著人的面問這種問題,是不是有些不妥當?福樂郡主與容大人感情好好的,被她這麼一問,沒問題都問出問題了。
李成開在心中暗暗叫苦,這都是什麼事,他現在是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走出大理寺,班嫿抬頭看天,天色仍舊有些陰沉,她對容瑕道:“你現在要回府嗎?”
“我先送你回去,”容瑕爬山馬背,“剛好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說。”
“石二姑娘的事?”班嫿挑眉,“不用了,我相信你跟她沒什麼。”
容瑕詫異地看著她。
班嫿見他這副吃驚的模樣,忍不住笑道:“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跟女人看女人的目光不一樣。但是你看石二姑娘的眼神,與看李侍郎的眼神一樣。”
容瑕愣住,半晌後道:“是這樣嗎?”
班嫿認真地點頭。
容瑕看著她黑白分明的雙眼,忍不住笑了。
相爺的女兒被帶進大理寺大牢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甚至連一些百姓都繪聲繪色的描述著整個案情。什麼石小姐因為嫉妒福樂郡主的美貌,請殺手來刺殺福樂郡主,事情敗露以後,成安伯衝冠一怒為紅顏,就把石二姑娘告到了御前,冒著得罪石相爺的風險,把石二姑娘押進了大牢。
最後的結論是,石二小姐真是太壞了,成安伯對福樂郡主痴心一片。還有那可憐的福樂郡主,一定是因為長得太好看才被人嫉妒。
也有人說,石小姐才是大業第一美人,只是這種說法很快被人打臉。理由就是,艾頗國王子聽說石小姐是第一美人,雖然沒有見過人,就想著要求婚,哪知道在宴席上對著福樂郡主叫石小姐。
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艾頗國王子眼裡,真正的第一美人是福樂郡主,而不是石小姐。
又有人問,那為什麼之前大家都預設石小姐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有機智的百姓表示,肯定是因為石小姐會吸引男人,據說連福樂郡主第二任未婚夫,就是被石小姐勾引的。
種種愛恨情仇,各種狗血恩怨,在京城百姓的嘴巴里,足以變成長達百萬字的話本,情節都還不帶重複的。據說一些茶樓,已經有說書人根據這件事進行改編,講了一個繪聲繪色的故事。
石崇海氣得到雲慶帝面前去告了御狀,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皇上這一次沒有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為他們石家保住聲譽,反而是當著群臣的面斥責了他。
說他教子不嚴,態度懶散鬆懈等等,雖然沒有定他的罪,但是他的臉面卻丟了個精光。
石崇海已經很久沒有丟這麼大的顏面,下朝的時候,雙腿都在發抖,靠著兩位同僚扶著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