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被淹死在水裡。
猶記得那個小孩還找了一塊木板,在冰上坐著要他拉著走,他沒有同意。他不記得那個小孩長什麼樣了,但是對方嘟嘴的模樣,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動作,母親是從不允許他來做的,因為不夠風雅。
班恆擺了擺手:“有什麼好羨慕的。”
容瑕笑:“有人陪伴著一起長大,挺好。”
“你不也有兄長,怎麼會沒有人陪?”這話說出口以後,班恆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容家大郎早就在幾年前病逝了,他舊事重提,豈不是往人家傷心事上戳刀子。
“抱歉……”班恆覺得自己嘴有些欠。
“無礙,”容瑕搖了搖頭,“都是陳年舊事,沒什麼不能提的。”
他與他的大哥感情並沒有太好,他們雖是親兄弟,可是因為容家的家風,所以他們並不親密,敬愛多於親暱,一言一行都不能脫離規矩二字。
“這麼大的雪,你們跑這來幹什麼?”班嫿抱著暖手爐站在迴廊下,對著兩人招手,“快過來。”
班恆跑到班恆面前:“姐,你可算起來了。”
班嫿臉頰上帶著起床後的紅暈:“昨晚睡得太香,所以起得晚了。”
“冷不冷?”容瑕摸了摸她的臉,軟柔滑嫩,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一下。
“手冷捧這個,”班嫿把暖手爐塞進容瑕手裡,雙手捂臉道,“別亂摸,把我的臉摸方了怎麼辦?”
容瑕捏住她的手,把暖手爐放回她手裡:“好好,我不摸。”
“郡主,”如意匆匆過來,“您借到忠平伯府的兩位大夫回來了,他們想要見您。”
“謝家大郎不用大夫了?”班嫿挑了挑眉,“讓他們在前廳見我。”
謝重錦被人捅了刀子,這才過了幾天,就不用大夫了?
難道是……人沒了?
班嫿來到前廳,聽兩個大夫說完事情經過以後,點頭道:“你們做得對,讓兩位先生受委屈了,請到後院休息。”
“郡主言重了,謝家無禮,萬沒有責怪郡主的道理,”兩位大夫道,“屬下先告退。”
等兩個大夫離開以後,班嫿冷哼一聲:“謝家人真是不識抬舉,以後管他家誰要死要活,就算跪在地上給我磕頭,我也不借大夫給他了。”
“好,咱們不借。”容瑕在旁邊點頭應和。
白首園外,登門致歉的謝重錦在門外站了片刻,一個穿著青衣的小廝走出來,朝他行禮道:“謝公子,真是不巧,我們家侯爺與夫人不在園子裡。”
“不在這裡,是回了成安侯府?”謝重錦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撥出一口熱氣。
小廝搖頭:“昨日是夫人回門的日子,昨兒我們家侯爺與夫人便去了靜亭公府,今天還沒回來呢。”
“靜亭公府?”謝重錦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的是昨日回去的?”
“正是,”小廝笑著道,“您若是要見兩位主子,只怕是要去夫人的孃家靜亭公府了。”
“多謝。”
“不敢。”
謝重錦騎上馬背,接過小廝遞來的大氅繫好,容瑕竟是在除夕當天陪班嫿回了靜亭公府,他壓根沒有想到這一點。
“公子,我們要去靜亭公府嗎?”牽馬繩的小廝看著謝重錦,他其實不太想去靜亭公府,因為他們兩家不僅主子之間互相看不順眼,就連下人也要互別苗頭。
“不用了,”謝重錦緩緩搖頭,“今日是正月初一,不好多去打擾。把我們的賺欠禮與帖子留在這裡就好。”
“是。”
謝重錦心神有些恍惚,他怎麼也想不到,容瑕為了班嫿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在女眷孃家過年,甚至連正月初一也待在岳家,這跟上門女婿又有什麼差別?
容瑕與班嫿在班家待到正月初三以後,才收拾著大包小包回到了行宮。
“對了,”班嫿趴在桌上,歪著頭看容瑕,“我們要去給公公婆婆上香嗎?”
容瑕端給她一杯兌了蜜的水:“什麼時候去都可以。”
班嫿見他神情疏淡,似乎對他的父母感情並不深,便不再提這事。
三日後,雪停了,容瑕帶她來了後院的一個屋子裡,裡面擺著容家二老還有容家大郎的牌位,容瑕把點燃的香遞給班嫿:“天冷,不需要去墓前祭拜,我們就在這裡行禮吧。”
這個屋子有些冷清 ,屋子裡空蕩蕩的,除了貢著的兩個牌位以外,便再沒有其他擺件。牌位後面,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