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之哉,幸之哉!”
縣丞呂悅呂欣然也衝趙興拱手:“早聽的縣尊大名,不意今日能生為同事,這江都縣還要看大人的了。”
江都縣什麼都是新地,除了開拆官鞠常、客司官汪革。這兩位是前任留下來地,開拆官不是宋代對百姓民居進行暴利拆遷的官,這個官員相當於縣委秘書長,朝廷地公文都由他拆封,審閱畫押後,交給主官處理。這是宋朝廷設立的一種對地方官員的監控手法,用於確保地方官員嚴格執行上面的政令。客司官則是政府接待處處長,主管驛站的管理、走過路過官員的接待。
開拆官地職位由上司任命,趙興不能動。而客司官等其他官員。趙興可以隨意指派。不過,這位鞠常讓趙興瞧著有點臉熟,沒等他反應過來,鞠常拱手向趙興致以問候:“趙大人,在下密州高密人,原在蘇學士手上受過恩惠,沒想到趙大人簽押密州。在下地家人也受惠良多。早有心見大人致謝一聲,可惜官身不自由,今日終於有機會了,在此。敬祝大人高壽!”
趙興熱情的扶起鞠常,口稱:“我說怎麼瞅著你臉熟,原來我們見過面。”
鞠常叉手不離方寸,恭敬的說:“大人的記性了得,在下在密州碼頭見過大人,那是跟隨林縣令(林積)時遇到的,這幾年了,大人竟還記得。”
彭華哈哈大笑,幫腔說:“信以成之。君子哉!今日大人與故人相逢,子曰:以文會友。以友輔仁。我等今日當聚而飲之,鼓而歌之。”
趙興瞥了一眼彭華。他已經明白這老頭為什麼屢試不第,瞧瞧他都說什麼話,文不對題,趙興聽了半天,都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不過,是想喝酒嘛,說這麼複雜幹嘛。趙興猶豫半天。回答:“子曰:今天我們喝酒,江都城都什麼好東西?”
宋代的揚州是一座子母城。它有三座大小不一的城市組成,這三座城市中有一座屬於江都縣,一座屬於淮南東路,一座屬於揚州州府。趙興他們所在地這座城市屬於江都縣,但裡面住的人既有在揚州上班的,也有在淮南東路打工的,總之,這座城裡想要嚴格分清居民誰家屬於縣、州、路管轄,那是一筆糊塗賬。
不過,出於官場潛規則,這座縣城一般是由江都縣做主地,其它兩級政府一般不會到這裡來指手畫腳。
城裡的縣太爺要跟幾位副手喝酒,那還用說嗎,撿城裡最好的館子去,叫上城裡最好的官妓,絲竹彈起來,小酒喝著,日子滋潤著呢。
酒至半酣,酒樓裡的頭牌廚師親自端著一盆魚過來覲見趙興,他是用著見師禮拜見的,態度殷勤:“趙大官人,趙師,小的在和樂樓學過藝,今日見到趙師,特地做這盤沸水鰣魚請趙師品嚐。”酒店的老闆也滿臉的殷勤站在廚師身邊,這廚師如能攀上趙興,對他的酒店來說也是一種長名聲地行為,他用期待的目光頻頻催促趙興品嚐,趙興舉起了筷子,旁邊彭華也在嘮叨:“子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趙興輕輕舉筷夾了一筷子魚肉,讚歎說:“長江三鮮,鰣魚算是一味,這季節能搞到鰣魚,即便是在揚州也不容易,你們有心了。”
老闆在一旁趕緊搭腔:“趙大人,今日來我雲楊樓,甚是難得,我便讓人去湊齊天下三鮮,讓大人一一品鑑。”
樓梯口突然傳來一嗓子:“天下三鮮,今日湊齊,怎能沒我?”
話音剛落,蔡京青衣小帽,手裡持著一條描金小扇,瀟瀟灑灑地走上來:“聽說離人家裡吃的最講究,汴梁城自你走後,京城無膾,今日趕上了,我也湊一份。”
趙興走到樓口,側過身子拱手:“京娘,你請先行。”
什麼人能讓蔡京側身相讓,趙興也站起身來,等待這位京娘。
先到達的是一陣香風,做過香料生意的趙興輕輕一吸鼻子,分辨出香味裡有麝香,蘇合香、龍腦香,還有一點名貴的龍香。這些香料無一不名貴,它們搭配在一起,香味雖然濃郁,卻不讓人覺得沖鼻,隱隱間,充滿了華貴的意味。也讓人們對來人充滿期待。
彭華與鞠常等人都是老熟客,聽到京孃的名字,立刻露出色與魂授地神情,趙興帶來地三個屬吏還不知道京娘是什麼,但這股濃郁的香味已經征服了他們,他們目光裡全是期盼。
樓梯口處首先出現地是一截水袖,那水袖鸚哥綠色,接著出現的是一頭銀飾,而後出現的是烏黑髮亮的頭髮,接著是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那雙眼睛似乎會說話,人未到。眼睛掃了一圈。人人都覺得她跟自己打過招呼。
接著傳入趙興耳中的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