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他!你給我打策應防護就成。”
廖化清一臉孩子氣地笑了,回頭一路走揚著鞭子道:“好好,頭功給你!”他卻行動極是迅速,回到營南,命令點起火把,火光影中升騎揮劍,大喝道:“孩子們,跟著爺上!現在齊聲喊——殺!”
“殺!”
他自帶的兩千人,還有馬光祖南營裡也有兩三千人可嗓子一聲大吼,平地響起一聲炸雷般響亮,火把隊像一條火蛐蜒般直湧向西殺去。
十七 圍沙城掘地獲糧泉 困黑水清軍求援兵
馬光祖這一舉措兆惠全然不知,也沒有料到。他踹營得手,霍集佔大營全部癱瘓失去指揮建制。只好退出營盤重新整理隊伍。藉此機會兆惠一邊命人燒營,一邊命人收集吃食,餵馬飲水稍作休息。好在踹營是晚飯時候,煮熟了的羊腿、饢餅自然不少,人吃飽馬也帶足了,剩餘的全部扔進火裡燒掉,一身大汗未落,聽見東南鼓譟之聲大起,正詫異間,兆章群飛跑過來報道:“爹,馬軍門的人殺過來了!”
“有這樣的事?”兆惠一愣,“過來多少人?”
“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滿營都在擂鼓助威!”
兆惠不再問話,左右看看沒有高地,便騎上馬,舉著望遠鏡向南窺探,又向東方、北方暸望,放下鏡筒說道:“是佯動。我們攻了這座寨子,霍集佔的主力居然不出動,這個人真沉得住氣,老馬是再來捅一下這個馬蜂窩看風色的……”說話間,南邊已經交上了火。霍集佔的兵晚飯沒吃就被偷襲,打亂了陣,傷亡慘重倉皇退出,驚魂不定間又遭廖化清衝陣,又累又餓的兵士們立時又是一陣騷動。未及反擊,廖化清已經率隊退走南去。兵馬慌亂喘息不定間、馬光祖營裡又是大崩地裂般三聲炮響,黑地裡不知多少清兵,有步兵有騎兵,鳥銃火箭齊發直攻上來。清兵這般三番五次橫衝直殺連連得手,似乎終於激怒了霍集佔,兆惠眼見官軍卷地而來,算計霍集佔南邊的兵力能戰的也不過萬餘人,牙一咬,正要下令全隊繞營出擊與馬光祖會合,忽然見南方三枚紅色焰花冉冉升起,在夜空中迸放了散落開來,接著又是三枚黃色的、三枚白色的起落有致徐徐開放……正疑思不定,東北方向閃亮一明,接著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接連三響過後,在死一般的寂靜中聽得東北方向若有若無的喊殺聲,像遠處的驟雨被疾風捲著漸漸近來,又像漲潮的海嘯激浪拍岸洶湧而至,無數的馬蹄聲踏得密不分個,夾著“砰”“砰”的火銃鳴放,聲勢浩大直壓過來……
“全體上馬!”兆惠一擺手喝令,“章群派人傳令馬光祖,迅速退兵回營。”
“扎!——我們怎麼辦?”
“他們全軍都過來了,我們回營固守!除了吃的什麼都不要,我們的傷號隨馬光祖退。”
“扎!”
兆惠再不說話,帶著五千餘騎至敵營東側草甸子上結成方隊,沉默觀察四周情勢。只見南邊潰出營的敵軍火把如龍婉蜒逼來,東邊自己的大營裡黑沉沉一片橫亙數里,馬光祖的兵也正在向營中收束。隔著大營約五六里之遙,光亮一明一滅,殺聲忽高忽低毫不猶豫地越來越近。
“怎麼辦?”兆惠剎那間閃過無數念頭:如果回攻收回老營,當然是眼前最安全的,可是這裡離老營十里之遙,敵軍在老營背後離得近,就算勉強打回去,數萬生力軍加上背後一萬餘追兵夾擊,胡富貴處雖有兵,遠水不解近渴。萬一敵人搶先佔了老營,迎頭強敵,腹背夾擊後果更不堪設想。幾乎只是一閃他便打消了這念頭。退進馬光祖營也是一法,但南側的敵人先就不肯輕易放過,必定死死糾纏,士氣一衰百哀齊至,胡富貴照舊不能呼應援手——思量定了心一橫,他勒轉了馬頭,大聲對左邊將士們說道:“有句古語說‘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我們誘敵成功,踹營已經將這股子回回踹得破了膽,‘易水寒’!”馬鞭指定南方道:“我們不回大營,向南打,打到黑水河,和老營會師。誰怕死?就出來說話,我放他到馬軍門營裡,決不加罪!”
這群將士們都只曉得放火廝殺,聽他講“一水寒”不明其意,後頭這話卻人人懂的,人馬躁動著有人攘臂大吼:“咱們跟軍門一水寒不復還!怎麼打,大軍門只管下令!”“哪個毬攘的孬種,老子屠了他!”
“聽著,這是一群被我們趕出營的驚弓之鳥!”兆惠輕輕一笑指著南方道,“我們向東蜇,他們必定以為膽怯要縮回馬光祖營,必定要攔截。我們中途突然向西,把它攔腰斬斷,撕開一個血口子,再向南突圍……現在是——”他掏出懷錶看看,“現在是丑時,下午未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