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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奔向火車站。

買票上車。

車廂人不多,我找了一張長椅子矇頭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火車到站,出站,路邊吃早點,打聽當地公安局,到公安局,找到負責尋人啟事的那個同志。

我從錢包裡掏出肖兵兵的照片遞給那位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木無表情,或許是職業使然。

不過這位警察同志的效率還挺高,噼哩啪啦敲了一陣電腦,就找到了我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張半年前的尋人啟事,要找的人就是肖兵兵。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警察同志問我。

我生平第一次欺騙了人民警察,我說:“我也是在找肖兵兵,我是他舅舅,這張尋人啟事是誰發的呢?他祖父是嗎?”

“是的!”

於是我記下了尋人啟事上的聯絡電話,然後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走出了公安局。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其實在人的世界裡我還算得心應手。

只是我現在自己也搞不清我還算不算一個人?或是一半是人?

半人半鬼的滋味真不是滋味。

我在一這個城市的郊區一座小洋樓前下了車,計程車司機告訴我,這就是我要找的地址,地址是電話裡肖兵兵的祖父告訴我的。

這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動作還算利索。

這個小樓裡面出我意料地充滿相當的書香之氣,一幅氣勢恢宏的下山猛虎中堂畫掛在正中。畫紙質地泛黃,墨跡粗且幹,這說明它幅畫絕不是印刷品,而是一幅真跡。全屋的明清木製傢俱,青花瓷器,石雕花窗,無不顯示出它們的年代和價值。

老人並不急於問我什麼,只是客氣地先招呼我坐下和倒茶,不過我從老人略帶微顫的動作中看出他是在剋制著自己的急切,也許這就叫作修養吧。

我不忍讓老人受急切之苦,開門見山地說:“肖老爺子,我知道你孫子在那兒,這半年我是他的老師。”

“咣噹”老人手裡的茶杯失手掉在了地上,茶水灑了一地。

我趕站了起來,這時老人啷嗆了一下,我剛好伸手扶住了他。

這時,客廳一側的門開了,出來一位老太太,想必是肖兵兵的奶奶了。

老太太看著我,老淚縱橫。

客廳此時一片死寂,只有彼此的喘氣聲在此起彼伏。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扶肖老爺子先坐下來,老爺子目光呆滯,嘴唇微微哆嗦,似乎欲言又止。

我又過去把老太太也扶了過來坐下了,老太太的表情和老頭子如出一轍。

我此時有點後悔,後悔剛才的話,也許我應該說得委婉一些吧。

可是話已出口,後悔也沒用了。

我掃視了一下這偌大的廳子,看到門背有一個掃把,把趕緊取了來打掃地上的碎片。

晚餐。肖老太太給我倒了一杯酒,我和老爺子對碰了一下杯子,兩人一飲而盡。

肖老爺子:“其實我們在幾個月前就不再找兵兵了,因為,在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和老伴都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夢見我那死鬼兒子兒媳婦來對我們說,他們把兵兵帶走了,兵兵不能沒有父母,他們要把兵兵帶到長大成人,到兵兵十八歲後,兵兵自然會回來的。”

我問:“那他們為什麼不讓你去見兵兵呢?”

肖老爺子:“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們也不說把兵兵帶到哪兒去了,只是讓我們放心。”

“肖老爺子,能告訴我你兒子是怎麼死的嗎?”

“唉,那只是個意外,我兒子兒媳婦兩人有一天去喝朋友的喜酒,喝多了兩杯,回家把車直接開到山腳下去了。”

“真是這樣嗎?不會是被人害死的吧。”

肖老爺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兒子可是個好人,從不與人結怨,警方的調查結果也說明是個意外?怎麼了,你知道點什麼嗎?你說你是兵兵的老師,那你見過我兒子了嗎?”

我聽到這話,心稍稍安定了下來,抿了一小口酒對肖老爺子說:“是的,我見過你兒子兒媳婦,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已不在人世了。“

於是,我將前因後果詳詳細細、認認真真、不遺不漏地全倒給了這倆老人。

最後,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我打破了沉默:“肖老爺子,你是他們的父親,你能知道他們倒底想讓我為他幹什麼嗎?”

又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