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父是一家之主,魏華出了事,有諸多的事情等他處理,忙強打精神,託付順子照看魏剛,自己步履蹣跚的走進賓館。
順子雖不認識杜師傅二人,但見他們言行古怪,能從警察的手裡拿到繩子,料定不同尋常,送魏父走進賓館,回來問道:“你們知道繩子的來歷?”
杜師傅點點頭,說:“我們正在研究浮來山上的詭異現象,包括這條繩子,它們涉及到一個事關生命本身的重大課題。最近幾天,我們一直在尋找災難的源頭,原來在你們手裡。”說著,四下裡看了看,說:“外面太吵了,我們到茶樓裡談。”
順子扶著魏剛,跟在杜師傅身後走進嘉華賓館旁邊的茶樓。剛到早餐時間,茶樓裡顧客稀少,四人要了幾份早點,從靠窗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大家相互通報了姓名,原來杜師傅名叫杜世成,在本市從事舊書銷售,是一個自由職業者。順子也簡單介紹了自己與魏剛的工作,他們都在本市內的商業公司上班。與杜師傅同來的朋靈卻異樣沉默,自報姓名之後,再也不著一言。
杜師傅見魏剛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勸慰他道:“小夥子,不要這樣苦著自己。生活原本就是充滿坎坷和曲折,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突發事件,我們永遠無法預料明天上演的是一出喜劇還是悲劇,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就是努力追求理想和幸福,避免一切可能發生的苦難,但悲劇若是發生了,自責和內疚是沒用的,只能勇敢面對,把損失和痛苦減少到最小。”
魏剛抬起頭,澀聲問:“杜師傅,我想知道,張哲和我哥哥的死,是不是原本可以避免的?”杜師傅黯然的點點頭:“若是我們早兩天找到這根繩子,那些死亡事件就不會發生了。”杜師傅的話彷彿一把鐵錘,狠狠砸在魏剛心頭。前天,他與杜師傅不期而遇的時候,身上正帶著那條繩子,只怪未曾把杜師傅的話放在心上,若當時耐心聽他把話講完,也許事情會是另外一番面貌。魏剛頓時悔痛交加,狠狠一拳,擂在桌子上,失聲泣道:“是我該死,我害死了哥哥啊!”
杜師傅見他傷心欲絕,一時默然無語。順子指指朋靈手中的繩子,膽怯的問:“這根繩子怎麼處理?它會不會繼續害人?”杜師傅沉吟了一下,說:“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發現繩子的前後經過?”順子點點頭,把他所瞭解的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一直說到昨晚他與魏剛來到嘉華賓館。杜師傅聽的很仔細,問:“你從廁所出來之後呢?”順子抹了一把額頭,說:“我從廁所出來後,魏剛已經不見了,走廊的另一端有人說話,我走過去發現有間房門虛掩著,魏剛正蹲在裡面,我開啟燈,就看到……看到魏剛正抓住他哥哥的頭,捏來捏去,頭骨都捏碎了……我聽到有骨骼破裂的聲音。”時間過去了幾個小時,順子雖然不再象凌晨那樣驚慌,但說起這些事情,心裡還是感到恐懼。
順子的訴說勾起了魏剛的記憶,從早上到現在,極端的悔痛幾乎讓他精神崩潰,又想到母親和嫂子還在守在賓館內,不知如何傷心慘痛,腦海裡頓時一片迷糊,喃喃的說:“是我殺死了我哥哥,是我殺死了我哥哥……”杜師傅見狀,知道他心神迷失,忙用手按住他的肩膀,輕聲說:“世界上,沒有人能用雙手的力量捏碎活人的頭骨,你哥哥的死與你無關。”
一陣清涼感覺從杜師傅手上傳過來,直透魏剛的腦門。魏剛迅速清醒過來,定定神問:“是什麼東西害死我哥哥?”杜師傅說:“是意念,是一股我們尚不瞭解的強大意念,它們無影無蹤無形,以繩子為載體,專門感應那些意志相對薄弱的人。”
“意念?”魏剛艱難的回味這個詞,“什麼是意念?”
“意念是一種力量,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力量,我們平時所說的力量是死的,附著在繩子上的意念卻是活的,這種活的力量,我們也稱做'幻質'。”(關於幻質的詳細描述,請見盡千鍾《幽洞系列之幻嬰》。)
魏剛搖搖頭,他思維正處在混亂之中,一時無法理解杜師傅的話。順子也似懂非懂,問:“就是說,那些災禍,是繩子帶來的幻質在作怪?”
杜師傅點點頭:“是的,是幻質。其實平常人們說的鬼怪,都是幻質現象。”
“'幻質'是什麼?就是鬼怪嗎?”順子問。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鬼怪,是意念,”杜師傅見話題又繞了回來,微微一笑說,“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任何一種生命都有自己的意念,當一種意念強大到一定的程度時,就會脫離生命體的思維,轉化成為現實的物質,因此,這種物質具備極其強大的精神力量,那就是'幻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