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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可是,李靜,顯然不是旁人,比起順水推舟跟對方增進感情來,李靜做得是從對方懷裡退出來,站在離對方三步遠的地方,抬頭,聲音沙啞著開口道:“剛……咳咳……剛才,對不起,我一時情緒失控,讓希文兄見笑了。”

除了聲音有些沙啞,雙眼紅腫,鼻頭紅紅的大了一圈,臉上還掛著半乾的淚珠之外,李靜的表情和語氣,都已經恢復了平常,甚至於,她還能露出一個困擾的抱歉的笑容。

如果不是現在身上李靜的淚水未乾,朱說甚至要懷疑,剛才李靜在他懷裡歇斯底里的大哭,根本就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

不過,即便是淚水未乾,即便是李靜的聲音沙啞、雙眼紅腫,在她做出的如常的表情下,朱說也問不出她剛才為什麼大哭。

朱說微微覷眉,收拾情緒微笑著道:“還要繼續練字嗎?”

李靜的鎮定,只有一分是真,九分是裝出來的。先不說她哭得那樣丟人,就說朱說問及哭得原因,如何解釋她現在心裡都沒底。

出乎意料的問句,讓李靜真的放鬆下來,她展顏看向朱說道:“既然師父這樣盡職,我這個弟子也不好偷懶,那就有勞希文兄了。”

再次站到桌前,被李靜的淚水暈染的宣紙,淚痕已經幹了,紙卻變得凹凸不平。

掉在地上的那支毛筆,也被糟蹋的暫時不能用了。

朱說在李靜故作鎮定的尷尬中,重新在筆架上挑了一支同號的新筆浸潤開來,蘸了墨汁,遞給李靜道:“開始吧。”

再次被朱說握住手,李靜心上還是顫了一下,不過,這次,她快速的收拾了心緒。

被朱說手把手握著下完一張紙,李靜迫不及待的試著自己寫了一張。雖是努力回憶著朱說寫字的節奏、感覺,畢竟經驗和力道差在那裡,李靜這一張,寫得還是不盡如人意。不過,寫字的感覺,微微抓住了。現在,她覺得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朱說說要再帶著她寫一遍,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美其名曰怕養成依賴性。

結果,到天際泛白之際,李靜寫了二十幾張,幾百個“一”字,還是沒有一張讓她滿意。

那種彷彿抓住了的感覺,隨著她寫得越多,反而越消失不見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以及隨即而來紅姑提醒李靜用餐的聲音。

李靜應了紅姑,轉身,對陪了她一宿的朱說抱歉而討好地笑著道:“再帶我一次吧。”

朱說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李靜的頭道:“習字非一日之功,你已經練了一宿了,先休息會兒,別讓紅嬤嬤和李公子他們擔心。”

李靜想到自己夜裡那場失態的大哭,輕咳一聲,放下筆,終究沒有再堅持。

開啟房門,李靜意外地看到,紅姑居然沒有走開。

她打了個哈欠道:“奶孃,你先去廚房擺碗筷吧,我洗把臉、換件衣服,馬上就過去。”

紅姑看了眼李靜身後的朱說,有些為難地道:“少爺,朱公子……”

李靜側身,看了眼朱說被她的眼淚弄出鹽漬的儒衫,尷尬地笑著道:“奶孃,你去跟錢大哥借一套衣服,然後拿到我房間來。”

紅姑聽了李靜的話,卻站在那裡不動,拿眼睛在李靜與朱說之間逡巡。

看著紅姑防狼一樣的表情,李靜失笑道:“我去摩西那裡更衣洗漱,你借了衣服,備了水,拿到我房間。”

聽了李靜的話,紅姑這才點了點頭,臨走前,還是拿防備的眼神看了朱說一眼,才搖頭嘆息著離開。

李靜把朱說帶到房間,讓他在外間落座,自己進裡間拿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把裹胸布放在下面,才走到外間坐在朱說對面道:“委屈你穿錢大哥的衣服,真的很抱歉。等下讓奶孃給你量一下身體,下次你再到我家來,我一定給你備好房間和替換衣物。”

聽了李靜的話,朱說微微覷眉,頓了頓,但還是開口道:“如今天色尚早,書院應該還沒有多少人起床。我穿著這身衣服回去換便是,上次借穿了錢賬房的衣服未及清洗,我一直覺得過意不去。就算錢賬房不在乎,我也不想再麻煩人家。”

朱說說得隱晦,可是,一向反應弧長的李靜,卻明白了,她微微低頭,啟口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靜沒有明說,但是,兩個人都知道,她道歉不是因為她的眼淚弄溼了朱說的衣服,而是她為顧及朱說的尊嚴擅自做主借他衣服,甚至還想要紅姑給他做衣服。

朱說不是摩西,即使他清貧,但還沒有到需要李靜救濟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