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鬆開,看了一看,駱宏勳微微有氣,餘謙全不動了。花振芳扶起駱宏勳,任正千扶起餘謙。花振芳叫道:“宏勳!宏勳!醒醒!”停了片時,一口氣出來,眼一睜,道聲:“餘謙賢弟在那裡?”正千道:“世弟,餘謙在這裡!”駱宏勳一見餘謙面似黃紙,絲毫不動,大哭道:“賢弟呵,歷城我遭難,督衙你伸冤,不憚千里路,江南把信傳!暗地相隨保護,隨後不敢前。來日遇賊黨,扒心下油煎;央求禪師相救,揹我逃走到茶庵。幾番我叫丟下,賢弟搖頭。有餘謙生生顧我勞碌死,即我命難全,要下黃泉路上稍停步,主僕同赴鬼門關!”眾人聽得駱宏勳訴哭餘謙之忠,無不垂淚。花振芳道:“駱宏勳,你保重,莫要過傷自己。餘謙乃用力太過,心血湧上來,故而昏去。稍刻吐出瘀血、自然甦醒,必無傷於命。”鮑自安道:“駱大爺,方才那禪師搭救,那裡去了?”駱宏勳道:“他乃消安師父的師弟消計師也。”將自已被吊在廊下,蒙他相救,馱我上屋而逃,奔至橋邊,才交餘謙;又遇朱家數十人圍住,又蒙諸位相救之事說了。“但不知此刻消計師勝敗如何?”正說之間,消安、消計、黃胖、巴氏兄弟俱皆來到。徐松朋見朱虎逃走,也不追他,亦自己回來。看見駱宏勳主僕如此情形,好不悽慘。過了一刻時辰,只聽得“咯咯”一聲,餘謙吐出兩塊血餅,只是叫“曖曖綰危勘�園
第五十三回 巴家寨胡理怒解隙
卻說花、鮑一眾正走進來時,只見前面來了四個女人,各執槍棍前來。劉素娥大罵道:“好強人,殺我丈夫,那裡走?看捉你!”花振芳正待迎敵,巴龍早已跳過去敵住劉素娥,巴虎鬥住朱龍之妻,巴彪戰住朱虎之妻,巴豹對住朱彪之妻。兄弟四人,妯娌四人,一場大戰。花振芳道。“我等三人不可都在此一處,何不竟去搜他的老穴?”於是,花、鮑、徐三人奔入莊來。他家大門已是開著的,三人各執兵器進內,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不多一時,殺得乾乾淨淨。將他家箱櫃開啟,揀值錢之物打起六七個包袱,提出莊門,放了兩把火,將房屋盡皆燒燬。巴氏弟兄四人將朱家妯娌殺了,也奔到莊上來,會了花、鮑、徐三人,一家一個包裹,扛回車前,命車伕開車,直奔苦水鋪而來。
不表眾人上車,且說朱龍、朱虎兄弟二人,躲在莊外,又見莊上火起愈大,還只當是先前餘草又燒著。心中十分焦躁,而不敢前來搭救,怕眾人前來找尋。又聞得車聲響亮,知道他們起身去了,方出來一看,但見沿途:東西路上滾人頭,南北道前血流水。
折槍斷棍盡如麻,破瓦亂磚鋪滿地。
房屋盡皆燒燬,妻子家人半個無存。又思想道:“房屋燒去,金銀必不能燒。”他二人等至天明,拿了撓勾挖開一看,一點俱無。二人哭了一場,逃奔深山削髮為僧去了。
且說花振芳等人,一直不停走至次日早飯之時,早到苦水鋪自己店中,將東西放下。眾人入店,把駱宏勳主僕安放好了,花老自在那一間房中調養。住了五七日,駱宏勳主僕皆可以行動了。鮑自安道:“主僕已漸痊了,我們大家商議,把他的事情分解分解。如今苦苦的住在此處,亦非長法。”便向花老兒道:“駱大爺說,前在胡家四起身之時,胡家兄弟原說等大家到時,叫人通個信與他,他兄弟二人亦來相幫。你可速差一個人先到胡家回去,請他兄弟來就是了。”即便差人去了。至次日早飯時候,見二人一同至此,與眾相見。眾人看見胡理六尺餘長,瘦弱身軀,竟有如此武藝,所謂人不可貌相也。二人又看見駱宏勳主僕兩個瘦弱面貌,焦黃異常,問其所以。方知在歷城遭誣,四傑村遇仇,甚是慘嘆。
花振芳即忙備下酒飯,款待眾人。飲酒之間,鮑自安先開口說道:“解禍分憂,扶難持危,乃朋友之道也。我等既與駱宏勳為至交,又與巴九弟為莫逆,但巴、駱二人之仇已成,我等當想一法,代他們解危。”眾人聽說,一齊說道:“先生年高見廣,唸書知禮,我等無不隨從。”鮑自安道:“古人有言:有智不在年高,無志空生百歲。又云:一人不如二人智。還是大家酌量。”眾人又道:“請老先生想一計策,我們大家商議。”鮑自安道:“據在下的愚見,叫駱宏勳備一祭禮,明日我等先至巴九弟寨中。他雖有喪子之痛,大家竭力言之,說駱大爺實系不知,乃無意而誤傷其命,今日情願靈前叩奠服禮。殺人不過頭點地,巴九弟或者賞一個臉面。只是還有一件——”向巴尤兄弟四人道:“四位賢弟,莫怪我說,聞九弟婦甚是怪氣,九弟每每唯命是聽。我等雖系相好,到底有男女之別,如何諄諄言之,要煩諸位善言大娘們去勸他才好。我意中實無其人,是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