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朋友對秘密傳達訊息的簡單手式,南北各地略有不同,但大同小異,彼此不難領會溝通,至少大部份可以瞭解。
“怎麼一回事?”老怪忍不住追問。
“我要弄清楚。”周凌雲急急地說。
“為何?”
“不像是四海盟的人。”
“哦!這……”
話未完,周凌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後堂回。
鬼神愁與季小龍立即吹熄壁間的兩盞菜油燈,室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大院房舍甚多,每一座小院落皆有不少凋零了的花木,佔地廣闊而空間無人,黑沉沉難辨方向,裡面躲幾個人,想尋找談何容易?
四個怪人的身影,消失在房舍深處,不直接登屋外撤,似乎已經知道有人追蹤,機警地斷然藏匿潛伏,可知定然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
久久毫無動靜二更、三更……看誰先失去耐性。
四更初的更柝聲傳來,南房的屋頂終於出現兩個人影,迎風卓立,白色的披風與白色的裙抉飄舉,屹立在瓦脊上。
雖然雲沉風惡,夜色蒼茫,但所有的屋頂皆積雪盈尺,雪光朦朧,目力佳的人雖在另一處屋頂,也可以看清人的輪廓。
沒錯,是女人。
兩個穿白披風白衣白裙的年輕女人,只有年輕的女人才穿白。
南房就是大院最外側的一排房舍,是僕從下人居住的地方,易於照管門禁出入,距前院的大廳遠在五六十步外,往下跳落,便是栽了花木的廣闊前院。
事實上站在南房的屋脊,不可能看到大廳屋頂的景況,一是地勢低,二是大廳的左右後三方房屋錯落,到處都可以找到黑暗的角落藏身。
因此,兩個白衣女郎站在屋脊上眺望,沒有跳下前院的打算。
“好像沒有人啊。”悅耳的女性嗓音,打破了沉寂,兩女郎之一終於說話了!
聲不大,但清晰震耳,可遠傳至後廳,雖然用內功發聲。示威的意圖極為明顯。
“那就進屋去找找看,小姐。”
另一位女郎介面,從稱呼上估計,可能是侍女。
待女與女主人穿得同樣光鮮,似乎不可能是主僕。
“也好。”身材稍高的小姐踏積雪向下走:“必要時,破廳門而入。”
兩女像鵝毛,像飄雪,悠然飄降有如仙子臨凡,步履輕盈,穿越院子。到了廳階下。
周凌雲出現在階上。背後的三座大門大開,但沒有燈光,黑流沉伸手不見五指。穿白衣的人如果想像貴賓一樣升階入廳,真需要超人的勇氣,隨時皆可能被暗器擊斃在廳口。
周凌雲出現在階上,已表明要在外面光明正大打交道的意圖,以主人自居。
“小姑娘,你接應同伴撤走的方法、委實令人出乎意外,膽氣也令人激賞佩服。”他緩步下階相迎,神情顯得輕鬆:“你的四位同伴躲在中院的東廂附近,這時該已脫身撤走了,只好勞駕小姑娘將底細見告啦!”
“哦!你是……”雙方和距不足八尺,已可清晰分辨面日。
白衣女郎是否真的“小”,恐怕靠不住,至少身上散發的品流極高淡淡幽香,就不是“小”姑娘適用的。
那是成年女性才能使用的寵物,小姑娘只配用小香囊盛一些花草香自我陶醉。
五官出奇地勻稱,充滿靈氣,至於美不美無法看清,反正充滿靈氣的勻稱五官,已構成美的條件了!
兩位女郎也在打量他,似乎感到有點意外。
“我就是百了刀,周凌雲。”她的語氣不帶絲毫刀客的戾氣:“小姑娘,你貴姓?”
“哦!你就是百了刀?我正要找你!”小姑娘突然臉一沉,聲調提高了八度音階:“我姓文,這位是我的侍女,小慧。”
“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文姑娘,你是主事人?”
“主事人,”文姑娘搖搖頭:“有人請我來找你,說明利害。”
“有人請你來的?誰!”
“不久自知,周兄,你在江湖闖蕩了幾年,該知道……”
“很抱歉,我光明正大揚刀在兵荒馬亂中,為保家保身而出生入死,與你們的所謂闖蕩江湖,簡直風牛馬不相及。我也沒有任何興趣闖蕩江湖稱雄道霸,所以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犯法吧?”他打斷對方的話,語氣不再輕鬆:“不要管我該不該知道,你就不必客氣,把你所要說的事直接了當說出來吧!我洗耳恭聽。”
“可惡!”文姑娘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