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心裡劇烈的抽痛,像是有人對脆弱的心臟實施了鞭笞。殘忍的力道,默默地提醒著他的錯失。
“差不多快一千萬了吧!”安藍認真地算清楚,才輕聲開口。他的嚴厲她又不是第一次見,極自覺地就沒有放在心上。想當初,她逃課窩在宿舍裡碼字,都被他罵的狗血淋頭。
哼!他不也是常常逃課去找他的女朋友約會。那些各個系的系花級人物,楚言希可是殷勤著呢!
“你每天不做事就是寫這個?每天抱著電腦就是寫這些有的沒的?每天沒日沒夜的糟踐自己的身體,就是……”楚言希到底是怒吼出聲,終究是重重的嘆口氣。
我……
安藍沉默著並不作聲。如果可以選擇,她怎麼會天生就喜歡糟蹋自己。她的眼睛就快要壞了。身體也受了太大的輻射。面板太久沒有見過陽光,蒼白的滿是垂危的病態。
楚言希上前緊緊地握住她的肩膀,突然想起什麼,擰著眉追問,“你弟弟呢?這麼多天,你好像從來沒有給你家裡打過電話!”
“我安排了他住宿。”安藍別過頭不去看他。聲音淡淡地,像是從遙遠的天際飄渺而來。
“怎麼捨得?你說過你要給他最好的!”楚言希厲聲責問她。狠戾的眸子閃爍著濃烈的疼惜和不知所措。他甚至不清楚自己這樣生氣是為了什麼。她現在神情淡然的樣子,就愈發的激怒他。
她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糟蹋自己的身體,不在乎身邊人的感受。現在,連她最在意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乎了嗎?
楚言希不敢想象,她的靈魂,到底飄到了哪裡。遙遠的,哪怕他用盡一生的時間,都追趕不上。
“他已經十三歲!”安藍抬起頭,一指一指的掰開言希對她的束縛。神情淡漠的一字一句告訴他,“應該學會照顧自己!”
我不能永遠都陪在他身邊。
殘餘的話,終於是沒有殘忍的說出口。她不會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間。安七陽總要學著長大。晚一步,不如早一些。
早熟,總是勝過將來一個人孤苦無依,還是人事不知的呆傻模樣。
“那你奶奶呢?”楚言希癱軟無力的跌坐回沙發上。安靜著任由安藍蹲下身幫他換了拖鞋。
“畢業那年就去世了。”安藍的聲音異常清冷。安靜地在他身旁坐下。他不問,她也沒想起過要說。憐憫,是連她自己都很不恥的東西。
楚言希愣愣的,再也無話可說。大掌撈過身邊的女人。讓她得以依偎在自己懷裡。安藍不自覺地顫抖。乾涸的瞳孔,終於,一滴淚也沒有。
“怎麼從來都不說?”楚言希心痛的抱緊她,想要給她最堅實的依靠。
我不需要所有人都瞭解我。我的難過為什麼要對別人說。安藍默默地想,那些都是她不稀罕的東西!輕輕啟唇,吐出口的卻是,“哥,都過去了不是嗎?”
楚言希重重的點頭。眼裡洶湧氾濫的哀傷已經讓他哽咽的說不出話。
“所以,為什麼要告訴別人來提醒自己,當初的那個噩夢呢?”安藍窩在言希懷裡,輕輕補充。
忘記都已經那麼的難,卻還要殘忍的複習嗎?
“好!”楚言希更加用力地環住她,一字一頓的承諾,“只要你覺得開心,怎麼樣都好!”
他的安藍,他最重要的寶貝。她的疼痛,一道道的重複,反手劃在他的心上。
安藍從來都不是脆弱的,她的堅韌總是輕易地就將他拒之門外。他所有的憐惜,總是默默地變為不發一言。
楚言希不得不清楚,她心裡有太多的東西,隱秘的,不為人知。她的苦痛,來得太多,所以,連解脫都需要太久的時間。
酸楚(1)
時光在指尖像流水一樣滑過。安藍不知道言希和許夢琪有沒有分手,清楚的只是,她再也沒有見過夢琪。那個女孩,其實不壞。只是被寵壞了。輕微的驕傲和自負。
安藍在家常常無事可做,每每做了飯等他回家。或者洗洗衣服做做家務,倒是安逸。
安藍以為,是不是可以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了?她來這裡一個多月了。終於寧靜的生活。言希雖然有時候回來很晚,但是,總會回來。再沒有過夜不歸宿。
對於江哲瀚的邀約,安藍偶爾同意,偶爾拒絕。
這一點,甚至是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明明不喜歡和男人相處。卻是在有些時候,當真是不知如何拒絕。他的態度從來溫和又明朗的讓她清澈明白。不存在遮掩。
那是一個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