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猶豫著不答,我抓住他的衣袖出言催促,“說啊!”
“烈軍駐紮在我方城樓對面不遠,楚秘他們決定突襲,由他親自率領餘下的殘軍去突襲!這是最後的戰役,天權說這是一場魚死網破的戰役……”
玉衡明明是低吼著的,可我越到後來越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抓著他的手頹然垂下,那根絃斷了,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奔騰翻滾著某種情緒,愈演愈烈。突然覺得一陣眩暈,我踉蹌著後退到了床榻邊,低垂著頭看地面的泥沙塵土,再沒半點力氣。
“雲沁?”玉衡擔憂地喚我,輕輕地。
“還好吧?”彌緊接著輕聲問道。不知何時他已來到了身邊,出於一位醫者的關懷。
我抬頭看他,眼神茫然地沒有焦距,任他的手把上我的脈。然而,只搭上一瞬我便縮回了手,一心想朝外奔去。彌瞬間變了臉色,卻是愣怔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而我終究沒能奔起來,因為我的手腕被另一隻手抓住了。力道不大,卻生生將我定在了原地!
“沁兒。”虛弱的呼喚載滿了柔情,以及哀求,“別走……”
《以血為緣愛為媒》洛水michelle ˇ胭脂血淚(2)ˇ 最新更新:2010…04…27 19:59:08
“沁兒。”虛弱的呼喚載滿了柔情,以及哀求,“別走……”
我欣喜回頭,“你醒了!”昀漾已然醒來,此時一臉哀求地看著我。我心下一疼,面上卻似沒看見一般湊身過去,“感覺怎樣?是不是很痛?”
他不答,只是無聲而哀求地看著我,那樣的哀求中透著執拗,執拗於我的應允。“別走,沁兒。”
眼前的人蒼白虛弱,仿若遊絲一般無力,就連抬手這樣的微小動作都令他輕喘起來。但他依舊抓著我的手不放,即便沒有什麼力道可言。這樣的昀漾,我怎麼忍心拂他的意、傷他的心?令他不顧惜自己身子如此執拗的人,是我啊!
心,早就軟作一團,痛作了一團。
然而,我的內心深處清楚地傳達著一個聲音:心再軟,再痛,這一次,自己也不得不傷到他了。
我的手在一點點地抽離,從昀漾的手中,即便他竭力地想要握住不放,重傷虛弱的他也莫可奈何。“對不起,昀漾。這一次,我要去。”
即便再不忍看到他此時的樣子,我也依舊不避不閃地看著他的臉,將他每一個眼神、每一滴眼淚、每一次啟唇、每一分傷痛與絕望盡收眼底,烙在心尖!沒有什麼時候比此刻更了悟:我舒雲沁,其實是那樣的鐵石心腸之人!
將眼前的人傷至於此的人,是我。自始至終一心想要護他的人,卻將他傷的最深!
——是我身在景中看不透徹!打一開始,我就像手握流沙,抓得越緊,卻漏得越多。
毅然轉身,強迫自己儘可能鎮靜地走向門口,不再回頭。一邊的彌上前似要阻攔我,卻反被玉衡相制。
身後熟悉到心痛的聲聲呢喃低喚,如咒語一般刺耳扎心,每向前一步我的心便刺痛一分、空蕩一分,淚淌了滿面。我只覺得有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在從我身體中、從我生命中生生抽離,而我,卻無能為力!
一走出昀漾的視線範圍,我再也忍受不住地疾走起來,繼而小跑,到最後竟變成了狂奔。先前的悲傷痛楚隨著急促的呼吸逐漸被另一種感情所替代、佔據,右手按上左胸口,手下那一下下急促有力的跳動,此時只為一人!
多少次的磕磕絆絆,多少次摔倒了難以再爬起來,明明已經渾身痠軟、體力透支,但我依舊咬牙向著城門而去。磕破了皮算什麼,弄髒了衣裙算什麼,我只是一味地扎進記憶的螺旋中,沉溺其中……
恍若置身於那片深山林子的出口,有個熟悉的聲音飄入耳中,“楚秘,我的名字。”我回頭看去,一個紫衣男子英挺地坐在停駐的馬上,他淺笑著看著我。
轉瞬間,我又身臨碧波之上的一艘畫舫遊船,白玉小盞、淡色茶水、清爽茶香,對座的他向我演示精湛的茶道功夫,品著君山銀針,談論茶經茶史……最後,他一臉認真而帶著淺笑,對我說:“我娶你可好?雲沁兒。”
朦朦朧朧地,耳邊一片喜樂和贊唱聲,我穿了繡著九隻金鳳的喜服,鳳冠霞披,與手握紅綢那端的人三跪、六拜升、九叩首。我細細描摹著喜服上滾金的並蒂蓮花,等待著新郎的到來。他的聲音乍起,安撫我輕顫的心,“……人後我們以禮相待、相敬如賓就好。”
眼前的他赤紅了雙眸,滿眼的盛怒和悲涼,“我娶了你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