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子交兩成,年利息不超過一成半。”
“哈哈,”劉震恩仰天大笑,一縷長鬚在笑聲中抖動:“這就是你們的民生主義?若老夫不答應,是不是就該莊長官動手了?”
“那哪能。”莊繼華放下茶杯,笑道:“我部今天只是適逢其會,路過貴地。進來討杯茶喝而已。雲飛。去叫劉連長他們進來。”
“是。”宋雲飛轉身出去,劉虎把手一揮對莊繼華叫道:“怎麼還要你丘八叫進來,嚇唬誰呀。”
劉震恩在桌上猛拍一掌:“住嘴,吳伯,去把大門開啟。叫於教頭他們散了。”
“好,沉得住氣,不動如山。不愧有前輩的氣度;小夥子,你得跟你父親多學學,就那扇門防得住什麼。什麼也防不住。”莊繼華毫不在意的笑笑。順便幫劉老爺子教訓一下兒子。
“你…。,”劉虎被耶住了。
“聽見沒有,莊長官是個有見識地人。”劉老爺子淡淡地說。知道莊繼華看破了他的用意。
很快劉勘等人進來,劉震恩淡淡的說:“請長官們坐,給幾位長官上茶。”
幾個丫環端來椅子,劉勘等人看看莊繼華,見莊繼華點頭示意。便坐在椅子上,接過丫環端上的茶。
“好了。人到齊了,莊先生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劉震恩淡淡的說。
“好,多謝老前輩。”莊繼華也不客氣,站起來走到客廳中間:“按理主佃之間的事情是不應該我們軍人多嘴的,可軍隊也是由人組成地,士兵大都是農民轉變而來,這些年我在部隊裡聽士兵說了很多,對農村的情況也有些瞭解。”
莊繼華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掃視一下廳中的人,繼續說道:“現在一畝好地年400500糧食,差地年產200…300斤。那麼一個人一年要吃多少斤糧食呢?士兵每天要吃一斤半米,農民一天要吃多少呢?按照最低最低地計算,每天他們也要吃半斤,一年要多少?180多斤,記住這是一個人的分量,加上他們的家人,要多少?再加上其他,油鹽醬醋、穿衣,孩子上學,他們一年最少需要多少糧食才能滿足他們地最低生活需求?”
劉震恩沒想到莊繼華會這樣說,不過他雖然意外,卻也沒有妄動,他想聽聽莊繼華往下要說些什麼。
“租子收七成,再加上高利貸,農民忙碌一年,結果呢?我聽說一個歌謠‘農民收了谷,家中無粒,田土家裡堆滿屋’,這說明什麼呢?為富不仁,也許劉老爺子部長不贊成我這樣說您,您要說您平常造橋鋪路,荒年還設粥棚什麼的,其實那是小玩意,我要掠奪了一萬塊錢,再拿出五十塊來作所謂的善事,我也願意。”
“哼,那是不是要學共產黨,那還是三民主義嗎?”劉震恩嘲笑的說。
“誰說我們要學共產黨,我是堂堂國民黨黨員,三民主義信徒。”夏陽林都會劉震恩不滿的叫道,莊繼華轉身看著,他完全沒想到這個與彭分田一起搞農會地年青人居然是國民黨員。
夏陽林見莊繼華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就解釋道:“我不是共產黨員,是國民黨員,也是學校孫文主義學會會員,學會號召我們青年到農村去作調查,我就來清新了,沒想到卻碰上這擋子事。”
夏陽林不敢回水田墟去做這樣地調查,他怕他父親又把他關起來。要再被關起來,要想出來就難了。
“好,你做得對。”莊繼華心中不由大喜,看來孫學會的號召還是管用的,真有青年下鄉搞調查了。
“共產黨那套當然也不對,完全消滅剝削是不可能;不過,我雖然不反對剝削,卻反對殘酷剝削。”莊繼華轉身又對劉震恩說:“合理的剝削是可以容忍,殘
卻造成社會矛盾尖銳,貧富對立加劇,這種對立積累就必然爆發革命,那就會玉石俱焚。“
“那你怎麼確定殘酷剝削呢?”劉震恩平靜的問。
“打個比方吧,劉老前輩開有染坊,縣城裡還有布莊,一般到布廠進貨,廠方都會給商家留下點利潤,總經銷商也要給零售商留下點利,您說是這樣嗎?社會其實也是這樣,作為東家不該給佃戶留點利嗎?”
“莊長官的理由好生奇怪,”劉震恩說道:“老夫聞所未聞;還請莊長官解釋一下。”
“很簡單,殘酷剝削就好比廠方把所有利潤都留給自己,結果就是他的貨賣不出去;地主的殘酷剝削就是儘可能多地收田租,結果就是農民活不下去。就是官逼民反。其實歷朝歷代都是這樣。餓死不如殺死,走投無路就鋌而走險,於刀槍之中尋覓一條生路。那些歷史學家把責任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