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先雲看看宮繡畫也笑著說:“沒錯,是這樣。”
宮繡畫俏顏愁苦地嘆口氣說:“唉,我也不知道那不對了,他們對我和分田大哥就不一樣,對我總是客客氣氣的,對分田他們就親熱得很。”
“我看沒什麼,日久見人心,這樣挺好。”莊繼華笑著說,他心裡知道原因在那,試想一個受過高等教育,從小生活在錦衣玉食中,穿著打扮都是精心挑選,從小舉手投足都有嚴格要求的家庭中長大地孩子,在這些中所形成的氣質,豈是那些鄉下田頭生長起來的村姑所能比的。不過莊繼華並認為宮繡畫應該向那些村姑學習,應該是反過來。
文明不應該向愚昧學習,宮繡畫的文化氣質代表一種進步,村姑做派雖然樸實,可卻是落後矇昧地代表。
“這樣還好?”莊繼華的話讓宮繡畫很是意外,在村子裡,不管她說什麼,鄉親們都不相信,可彭分田不管說什麼,鄉親們都相信。這讓這個要強地姑娘感到非常沒面子,也感到非常不解,她換下了那身洋學生裝,換上這身村姑裝,可還是一樣。
她認真學習黨的檔案,閱讀《新青年》上的領袖文章,仔細領會其中的精神,她認為中央領導說得對,要革命就是要發動群眾,只有把群眾發動起來中國革命才能取得勝利。可發動群眾怎麼這麼難,彭分田給她說的那些她都作了,可……。
“不,文革,這你就說錯了,她還需要向勞動人民學習,她身上這層嬌氣還沒去掉。”蔣先雲呵呵笑著反駁道。
“哦,向勞動人民學習,學什麼呢?”莊繼
的反問道。
“自然是勞動人民的樸實,真誠…。”
“還有懦弱,愚昧,膽小怕事,封建迷信,不講衛生。”莊繼華面帶戲虐,語氣卻毫不含糊。他想起了父母對他說過的那些知青的事,這無疑是另一種形式的上山下鄉,文明向落後退卻,知識向矇昧讓步。
“文革你怎麼這樣說,帝國主義者也是這樣說中國人民的。”蔣先雲沒想到莊繼華會這樣評價農民的。
“正是我們存在這種缺點,帝國主義者才會這樣說,當然他們是為他們的侵略中國找藉口;可我們自己也要認識到這一點,只有認識到才能改變,單純的理想不能讓中國強大。”莊繼華冷靜的說。
“不錯,我承認我們的人民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點,可是要改變這一切,首先就得發動群公眾,群公眾發動起來後,才能告訴他們這些,他們也才相信這些。而我們現在做的這一切是發動群眾的代價。”與莊繼華無數次交流,已經讓蔣先雲明白單憑熱情、理想,是不可能說服莊繼華的,因此他首先承認事實,然後才講革命道理。
“真是欲練神功…。”莊繼華惡毒的想,嘴角不由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其實還有另一種更好的方法,比如首先進行教育,比如宮同學,她可以先組織那些婦女學習。”
“可她們都不相信她。”蔣先雲打斷莊繼華的說道。
“是不相信你們,”莊繼華冷冷的打出一幾重拳,農村的情況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孫中山和國民黨的牌子在農村還是管用。蔣先雲頓時語塞。
“為什麼不能用我們國民黨的名義呢?讓縣黨部出面,組織農民普及文化,學習我黨制定的法律法規,如此才能真正把農村納入政府管轄範圍,才能真正把農村組織起來。”莊繼華接著說道,不過他心裡卻在想,孫學會那些下鄉搞調查的人不知做得怎麼樣了。
“還是一樣,國民黨在農民心中的信譽也不高,不錯,農民知道國民黨的比知道共產黨的多,但前些年,總理策略錯誤,造成農村農民負擔加重,農民對國民黨和政府都不相信。”蔣先雲幾句話就擊粹了莊繼華的設想,莊繼華一時語塞,他沒想到自己設計的改革思路居然就這樣破產了。
“革命總是需要犧牲的,我們投身黃埔,流血犧牲,是為革命;宮同學向農民靠攏也是一種犧牲,也是為革命。革命是條艱難的路,這條路必然荊棘滿地,血流成河。”
蔣先雲說得太沉重了,莊繼華卻沒有反對,反而對蔣先雲的清醒感到慶幸。宮竹畫不明所以,她還沒說今天來找他們是什麼事,沒想到兩人卻先爭論一場,可這兩人的爭論讓她開眼界了,她在心裡暗暗稱道難怪李之龍和陳說莊繼華口才無雙,不過今天好像輸給蔣先雲了。
“得,得,你們也別爭了,”宮繡畫站起來說道:“我今天來找你們是有事情請你們幫忙的。”
“哦,什麼事呢,還要宮大小姐親自出面。”莊繼華打著哈哈,心裡卻暗自叫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