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蔣青巖等三人道:“此事甚妙,待小婿明日將岳父此意對他說,看他肯否。”當夜不提。
次早,華刺史梳洗完畢,同三個女婿齊齊來望李半仙。說話之間,蔣青巖即將華刺史之意述與李半仙知道,李半仙甚喜,道:“此處最妙,老拙曾有一個夢境,與此處無異,極當領受,便恐攪擾不便。”華刺史道:“恩兄說那裡話,當日老夫在京中,若非恩兄相救,此處今日不知已屬何人。比皆恩兄所賜,何必多心,老夫正要藉此領教。”說罷,即分付院子叫匠人將大士堂砌隔一邊,另開一門向西。不數日完成,華刺史題扁在門上,曰:“報德隱居”。從此,華刺史終日與李半仙講究內養的工夫,後來連華夫人都拜李半仙為師。果然李半仙的內養傳自異人,真能延年卻病。蔣青巖和張澄江、顧躍仙一人常時得他指示氣色,事事俱險。李半仙道:“蔣青巖相中有五子,張澄江有兩子兩女,顧躍仙有三子。三位之內,蔣青巖先應驗了,柔玉小姐、秋蟾小姐、碧煙各生一子,到是韓香生兩子,五子之中,到是韓香的居長。掌珠、步蓮二位小姐,後來的兒女都各如其數。蔣青巖、張澄江、顧躍仙三人,愈服李半仙相法之神。一日,蔣青巖和華刺史同過大士堂,與半仙閒坐,談及修養工夫,蔣青巖也甚在過中,與李半仙多相契合。李半仙驚道:”先生幼讀儒書,這節事何以得知?“蔣青巖笑道:”先生差矣,從來真正學者,三教九流、諸子百家,何書不讀,何事不講?學生雖不及古人,然世間一切所有之書,未讀者亦少。“李半仙道:”先生真天人也,使遇漢文之主,又當在賈生之上矣。“華刺史聽蔣青巖說及讀書,因問道:”老夫向日見令先尊藏書最多,於今想都在湖上,何不著人取來,待老夫閒時看看。“蔣青巖道:”果然先君藏書頗多,變亂以來,獨此幸未遭兵火之厄。小婿一向也有此意,明早即遣人去載來。“次日,蔣青巖果然寫了諭帖,差伴雲和向日隨身一個院子,兩人同到湖上去裝載書籍,分付將諭帖把與家中管事的老僕,賞了盤纏。伴雲和院子領命,去不半月,便將書籍盡行裝載入山來了,約有十餘車,真個是擁書萬卷,不讓南面百城。
這日是張澄江生日,請華刺史、蔣青巖、顧躍仙、李半仙四人同在東書院飲酒。聞得書籍到了,正要起身到廳上去看,只見那裝書籍來的院子,著一條麻繩拴了兩個人,伴雲又拴了一個人。那拴的兩人,一個頭上歪戴破矮方巾,一個反戴破飄巾,身上各披著兩塊破席,赤腳爛鞋;伴雲拴的一個人,身穿破衫破褲。華刺史和李半仙、張澄江、顧躍仙四人都不知就裡,只有蔣青巖定睛將那兩人一看,驚訝道:“他是脫太虛、邦子玄那兩個騙賊,你們在那裡捉獲得來?”院子道:“在紹興城外拿住的,聞得紹興人說他兩個在紹興做騙局,不料反被他紹興人將他行李衣服腰纏,一騙精空。在城外討飯,沒人舍與他,飢寒不能走動,卻被小人拿住。”蔣青巖聞言,不覺大笑道:“好厲害紹興人,比騙賊更狠。”華刺史等四人聽得,方知他兩人就是脫、邦兩個騙賊,也笑道:“久聞他二公大名,帶上前來,待我們識識他的尊面。”院子果然帶上來,華刺史等大家細看那脫、邦二騙賊,面瘦如鬼,僅有一絲餘氣,不能言語。蔣青巖此時到動了惻隱之心,向院子道:“他既然如此形狀,不拿他來也罷,只不曾問他向日在金剛殿下遇見的那女子,畢竟是誰?”院子道:“小人們曾問他來,他道是他兩人在閶門聘來的一個小粉頭。”蔣青巖道:“原來如此。”又問伴雲拴的是甚人,院子道:“他是脫太虛的義子脫風,就是在浴池內騙小人的。”蔣青巖道:“我原料他是此二騙的支派,果然不差。他三個騙賊於今既已惡貫滿盈,天報已至,我也不處治他。你二人可送他到十里之外,讓他們生死自去,速速回來收拾書籍,不可多事。”華刺史、李半仙、張澄江、顧躍仙都道蔣青巖處分得極是。伴雲和院子只得遵命,送那三個騙賊出山去。去不多時,轉來回覆,然後同眾書室、院子將書籍照單查明,搬到後園集古軒中安放。不數日,有人從山外來說,山外有三個人齊齊餓死,蔣青巖知是那三個騙賊,到嘆息了幾聲,丟過一邊。
再說張澄江和顧躍仙兩人,陡覺精神恍惚,夢寐不安,兩人猜疑,不知主何吉凶。正要同去煩李半仙看氣色,只見他兩家的家人,都從杭州到了,蔣家也有人同來。蔣青巖、張澄江、顧躍仙三人都一齊問家信,張家、顧家的家人道,他兩家的老夫人都抱恙在身,請張澄江、顧躍仙回去。張、顧二人聞言,心中驚懼,都要急急回家,延醫調治。蔣家的院子道:“袁老爺差一個官家到我家說,有要緊的書信寄與老爺,要小人領他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