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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靜虛哀嘆了一聲,“三年前,你舅父曾來過一趟京城,那時他志得意滿地說,已經將真相查得八九不離十了。他還說,等證據齊全了之後。他要將這些皆都攤在安遠侯父子的面前,讓他們在你母親靈前跪下忤悔。”

沈棠忙問道,“真相,是什麼?”

靜虛的臉上哀色更濃了,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舅父當時不肯說,我們見他如此胸有成竹,獲勝在握,便都認為不久以後,終將真相大白,因此就都不曾詳問。誰料到不過兩月之後,便傳來了他死於非命的訊息。”

沈棠低低地沉吟,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臉色也頗有些難看,她急急地問道,“這麼說來,舅父也是極有可能因為查到了些什麼,而被人殺人滅口了?”

若非如此。便不能解釋舅父的死因。

他身為青衣衛的統領,不論武功還是謀略都頗了得,手下又有這麼多強兵猛將,除非是遇到了什麼艱險卓絕的任務,又在極其險峻的狀態之下,否則絕不會那樣輕易就丟了性命。

但三年前邊境平靜,藩地安泰。既無摩擦,也無戰事;朝堂之中皇帝世家朝臣眾皇子之間也甚是和諧。與今日之分為兩派,勢同水火截然不同;也並不曾聽說各府各州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那就絕對不可能會是什麼艱難至極的險境。

靜虛轉動著佛珠的手動得飛快。卻並不回答沈棠方才的問題,他沉沉地說道,“尚有一事,須要向你說明。你母親過世不到半年,永寧伯夫人就帶著秦大小姐上門來求藥,她舌淡苔白,脈沉細無力,身畏寒怕冷。四肢發涼,腰膝痠軟,是腎陽不足、精氣衰少的症狀。若是不及時治療,將有不育之險。”

沈棠微微點頭,“我便是聽說您治好了秦氏的不育之症,才想到來求您治一治夢魘的頑疾。”

靜虛嘆道,“我心中對這秦氏甚是不喜,但醫者仁心,當一視同仁。因此便治了她。但我心中卻很是狐疑,京城雖然比淮南略涼一些。但卻還不是最冷的所在,當時正逢初春,天氣驟暖,可秦氏的手腕卻是冰冷之極。她體內寒氣之重,可見一斑,令人甚是不解。”

沈棠低低地呢喃道,“秦氏,永寧伯府。”

她想到了那日碧螺巷外,北街之上,碧笙跟蹤到的那個身影,當年將舅父的屍身送回淮南的那人,在宮中出現過後,卻又躍入了永寧伯府中。

靜虛見她怔忪,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年幼時到寺外擔水。不慎踩到了蛇身,因此被蛇咬了兩口。那時還不曾拜入師父門下,不曾習過佛法,因此氣盛,回了寺中便撩起了竹竿想去打蛇。師父見了便問我,那被蛇咬處,可還疼著?那傷口頗深,自然是疼的。師父便說,它咬疼了你,你就恨它,那你踩疼了它,它也恨你,也該咬你。你們雙方因恨結怨,可你是人,你該早些放下心頭的仇恨。我當時年幼,便道我非聖賢,做不到心中無恨。但師父卻說,聖人不僅只是懂的化解自己的仇恨,更善於化解對方的仇恨。我因此頓悟,成了師父座下的弟子。”

他雙手合什,又唸了一聲法號。然後嘆道,“人的煩惱就十二個字。放不下,想不開,看不透,忘不了。放下仇恨,才能立地成佛。”

沈棠一窒,正想瓣駁。

這時,禪房的門外卻響起了一個溫柔敦厚的聲音,“長老,您可在裡頭?”

第一百二十章 故人

靜虛聽聞這聲音,眉頭輕展,臉上的神色舒緩了不少,他朗聲回道,“進來吧!”

他轉臉看到沈棠欲言又止的尷尬模樣,笑著對她說道,“外面的乃是故人之子,我聽你舅父說起過,你們幼時便相識了,還相處地甚好,這回重見,也是一份機緣,用不著避嫌。”

沈棠疑惑地問道,“故人?相識?”

室外進來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長袍,衣料甚是普通,樣式也頗為簡單,他劍眉朗目,他的眼神純淨寬闊,像波瀾不驚時的大海,讓人看了便覺安心。

這絕不是沈棠第一次見到這男子,他身上有著熟悉的氣息,他眉眼之間流露的溫柔敦厚,他的清淡隨意都讓她覺得十分熟悉,但也許是相隔隔太久,她一時卻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她正輕凝著眉頭細細地想著,那一身天青色的男芋卻忽然驚喜地喚道,“棠兒!是棠兒嗎?”

沈棠心下微微有些驚訝,但隨即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閃過,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遲疑地問道。“你是……阿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