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做官,還不把印把子丟咯?秋墨的母親也由不得擔心,要這樣下去這些年的書不是白讀了麼?可別連個差事都找不到啊。
秋墨不知道她母親父親們的急,只一心沉浸在那些有趣的試驗裡,並且為此不斷闖禍。她學了聚光原理就偷偷打破了家裡的玻璃窗,在她母親的咆哮聲裡將那些破玻璃搬進自己的小屋磨啊磨,之後某個正午,她點著了自家的稻草垛,其實秋墨十七歲,即將中學畢業,尚不知前程在哪兒,而沒有前程,那是連好夫相都找不到的。
就算只有這一個女兒,也不能由著她這麼造啊。
秋墨被她母親一頓好揍。
等她一瘸一拐上了學,唯一喜歡她的物理老師舞顏智誠知道了原委,竟然興奮莫名,當天就跟她回了家,要看看她惹禍的根源。
老師來家,秋墨的母親不在,他父親便將老師往正屋裡讓;待到老師說明要看秋墨做的東西,他父親正為家中女主不在,自己一個男子接待女客似有不妥而為難,忙就讓秋墨帶老師去她屋裡看,一邊陪著小心:“這孩子性子有點怪,不大讓人去她屋裡,都是她大弟弟給她收拾,不定多亂呢,怕都沒下腳的地方。”
舞顏智誠便客氣道:“無妨,秋墨是極聰明的,學點什麼也肯動腦子,與普通孩子大不相同,我看看她的東西,也好看看怎麼培養她好。”
哎呦,老師要特意培養他女兒?秋墨的父親看女兒的眼神兒都不對了,都是希望的光啊,一邊緊著謙遜客氣。倆大人客氣來客氣去,就到了秋墨的房門前,做父親的推開屋門就讓老師先請,做老師的待客氣兩句就往裡邁腿,誰都沒聽見秋墨在後面訥訥吭哧:“老……老師,得……得讓我……”
得讓她幹嘛她還沒吭哧出來,老師往前一邁步,迎面就一沙包打過來,正中腦門!
秋墨的爹臉都綠了,早知道這丫頭屋裡都是古怪,怎麼就沒當心點兒呢?
他這裡急忙忙賠罪,不想老師揉著腦門一邊嘶嘶吸涼氣一邊回頭問秋墨:“你做的?”
長這麼大就遇到一個喜歡她的老師還讓她給腦門上敲個包,秋墨也害怕,越發訥訥的:“……是……”
她老師倒沒生氣,一邊揉包一邊問:“什麼原理?”
“槓桿。”
“沙包呢?”
“鐘擺”
“好!”她老師一邊贊一邊往裡探頭:“這個,老師能進去了麼?裡面還有沒別的埋伏?”
“沒,就是……亂。”
老師擺擺手,笑吟吟進去,結果在她那亂七八糟的房間裡發現了更多潛在的禍根,也許是,潛在的福祉。
小小的提升機,小小的腳踏水車,大大的碎玻璃做的萬花筒,還有一個趴著的鐵皮豬,尾巴是一根竹筒,彎曲著接到一個鐵罐子上,連線處都用泥巴糊著。
這什麼玩意兒?
老師琢磨半天,看到地上一堆煤球突然明白了:“這個是,蒸汽的?”
秋墨點頭:“嗯。”
老詩有興趣:“你給老師演示演示?”
“要……要……好長時間。”
“沒事,老師有時間。”
一個時辰以後,舞顏智誠看到那豬鼻子在蒸汽的推動下噗噗地往外衝,鼻孔裡的兩個小球跟著旋轉,發出刺耳的鳴叫。
“你得上大學,” 舞顏智誠拍著秋墨的肩膀:“你一定得上大學,不然你這份聰明就糟蹋了。”
讀大學?
晚上回家一聽這個訊息,秋墨的媽先驚,又喜,再發愁。讀大學不就得做更大的官麼?秋墨哪兒成啊?她哪兒有那麼聰明啊?
秋墨的娘從來沒敢奢望自己這個木頭女兒還能這麼出息,又是希望又是憂心:“她要能那麼出息,我砸鍋賣鐵喝稀粥我都歡喜呀,可是老師啊,聽說大學要看好幾年唸書的成績呢,就怕秋墨那分數都不夠好啊。”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我想應該是有特例的;” 等了半天不得已留下來吃晚飯的舞顏老師告訴她:“有兩個發明了丸藥炮製方法的人就被帝都大學破格錄取了,馮總理大臣還特別讓她們進了高階研究班那。能讀大學的孩子都特別優秀,但卻沒幾個孩子能像秋墨這樣學了就實踐。”
秋墨的三個爹爹一個勁兒把好吃的給老師往碗裡搛,聽到這會兒那最小的爹爹便忍不住問:“老師您別怪我多嘴,我想著,要是老師跟大學那兒的老師說說,是不是就成了?都是老師,說話管用。”
老師沒看飯碗,只凝眉苦思怎麼能讓這學生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