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回憶起自己童年的味道,那時的自己,是奔波在學鋼琴的路上,還是往返於英語班與舞蹈班之間?看來學前教育是中國人的優良傳統,無論古今,大家的童年都負擔了太多的期望。
“那天,我在花園賞花,師傅教我認識好多不同的花。那些花好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他的眼睛一般。就在那裡,我第一次見到了燕王。”
徐妙錦的聲音帶著夢幻般的色彩,喃喃細語:“他站在那裡,向著我微笑。我便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好想將那些煩惱一股腦的告訴他。心中有一個奇怪的感覺,他便是那個人,我就想要他和我一起玩耍。”
徐寧能夠了解徐妙錦的感覺。因為去年她在縣獄中初見朱棣時,朱棣一臉冷漠,仍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他,相信他。只是,聽著徐妙錦傾訴對朱棣的甜蜜愛戀,徐寧忍不住又想起自己心底不能說的秘密,不禁有些苦澀。
徐妙錦並未注意到徐寧的異樣,沉浸在溫暖的甜蜜裡:“從那一日起,我便再也不能忘記他。”
徐寧勉強笑道:“既然如此,妙錦,你更要開開心心等著明日嫁給他。”
徐妙錦搖一搖頭,眼裡露出傷感的神色。她凝視著徐寧,輕輕說道:“姐姐,你與燕王應是日日見面吧?”
徐寧心中一跳,面色微變,不知徐妙錦為何有此一問。正當她不知如何作答時,徐妙錦又說道:“可我許久也未能見他一面。若不是他這一次受了傷,只怕,我更無機會見他。”
徐妙錦並不需要徐寧回答,繼續說道:“孃親常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咱們女子不該痴纏,男子是做大事的,自然不能成日陪著咱們。”
徐寧聽聞過謝氏的傳聞,謝氏因為過去被人譏刺是個魯婦,心有不憤,立志要培養出大明最優雅的女子。對徐妙錦的教養極為嚴苛,不僅專門請來教習師傅,教授她琴棋書畫,還從宮中找來女官,教授她禮儀風姿,至於各種女範之類古言關於三從四德的書籍,更是讓徐妙錦倒背如流。可以說,徐妙錦所受的這般培養,便是做個皇后也足夠了。
知情達理的徐妙錦,恪守著學到的知識,在與朱棣相處的時日裡,千依百順。可待得年齡漸長,她也慢慢懂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若沒有時間的灌溉,會慢慢變得稀薄。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以前總是滿心歡喜地等待著與朱棣見面,後來慢慢的變成了悠悠思念,如今卻彷彿成了一腔怨懟。
“姐姐,我不怪他不來見我,我知道他志向遠大,不應用兒女情長來困住他。可是,還未成親,便一面難晤,連書信也只得幾封。”徐妙錦苦笑一聲,“這其中還有姐姐的功勞,若非姐姐催促,怕是連這書信也難見。”
“姐姐,好在我仍在家裡住著,雖然與他見不上一面,但平日裡還得有姐姐等人陪伴。若是嫁入王府,卻哪裡尋人說話去?”徐妙錦愁容滿面地說道。“而且,姐姐,日後王府定然還有其他女人入府,我,我只怕自己不僅尋不到人說話,還要受人欺侮。”說到後來,徐妙錦幾乎要流下淚來。
徐寧聽得徐妙錦這一番傾訴,明白了她的憂慮。這便是典型的婚前恐懼症。徐寧在現代的朋友裡,也有結婚前憂慮恐懼的。常常是因為對對方某些缺點在成家後能否改變、自己能不能適應等心存疑慮,導致對婚後生活困難程度的“不斷擴大”,引起畏懼心理。
解決婚前恐懼症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便是多溝通交流,慢慢疏導。徐寧雖不是磚家,但也知道這個道理。她握住了徐妙錦的手,溫柔地說道:“妙錦,不必擔心這些。朱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瞭解。他雖然不常在你身邊,但卻將你放在心上。你送的東西,他最喜歡了,那些腰封佩飾,哪些不是隨身佩帶?”
徐妙錦垂頭不語。對於她的另外一個問題,徐寧頓了頓,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妙錦,朱棣也不是好色之徒,我認識他這麼久,從來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其他女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成親後,他一定會待你如珠如寶。”
“別擔心了。”徐寧伸手輕輕撫了撫徐妙錦的秀髮,溫柔哄道。
徐妙錦仍舊只是不說話,眉頭皺得更緊了。徐寧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在心裡考慮,是不是要讓謝氏來勸勸?
正在徐寧想著對策時,徐妙錦抬起頭,輕聲說道:“姐姐,我想去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