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借了這個身板兒,會不會舊戲重演,再次被弄死。
附了這體就夠倒黴的,再被打死豈不更冤枉。
女兒受害,不替女兒做主討回公道,反殺女遮羞,這個社會女人一定不值錢。
是惹不起罪犯?用女兒的血塗脂抹粉?還是有別的緣故呢?
雨春想不明白,渾身睏乏,頭暈目眩,沒精神繼續下去,暈暈沉沉便失去了知覺。
輕輕的“譁鈴”一響,門外的亮光隨著進人照亮了門內那一塊兒,是昨天那個大小子,一手端個碗,一手端著盆,走近床邊把盆放在地上,碗放在床沿兒。
“哥給你擦擦臉。”撈起盆裡的一塊破布,擰了一下,輕柔地動作,溫和的話語,真誠的眼神,讓雨春冰冷的身子瞬間如吹過了一股春風。
這樣純潔的男孩,要說他有壞心算計她,她現在是不信的。
雨春只想用眼不用口,在自己達到能逃跑的體力之前,不想驚動任何有害物質。
男孩為她擦臉之際,摸了她幾次腦門兒,大概是試她的體溫。
雨春一點兒聲色不動。
“三春,頭還那麼疼不?”男孩端起碗,餵了雨春一勺粥,口裡溫和地問著。
雨春雖然很感動,可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搖頭點頭。
她心裡合計好了,裝傻試試,畢竟打她的女人是這個身體的親媽,看到女兒被她打死再復活了,能不能良心發現,可伶可憐這個傻女兒,給她一條生路。
男孩面現愁苦之色,眼神比進門時暗淡了許多,強忍愁苦,心中默嘆:妹妹許是被孃親打傻了,一棒槌削到後腦,花花腦子沒流出就是萬幸,能有不傻的?
妹妹的一生讓娘給毀了,她這一生怎麼辦?
娘可真狠,這麼一點兒的孩子就要賣給個老頭兒做小,好像三春不是她的親生。
沒有一點兒疼惜,沒有一點兒留戀,她的行為說明,女孩生來就是留著賣的。
林雨春肯定了她借的這個身體名叫三春,她也只有預設了。
這男孩就是三春的三哥陶永明,那個小的是她四哥陶永輝。
此時陶永輝急匆匆跨進門檻,急切叫了聲:“妹妹!”慌忙從懷裡掏出半拉白花花的饅頭,饅頭中間夾了塊肥肉,急急地遞給三春:“春兒!快吃,幹喝稀粥沒有鹽味,多餓得慌,楚大哥說,沒有補品,受傷的人不易好起來。”
永輝眨動大大的星眸,滿眼的真誠與疼惜。
見三春沒接,掰了塊饅頭,揪了小塊兒肉片,捏著送到三春嘴裡。
三春早就餓得慌慌,饅頭要是在她手裡,一定兩口就會吞下肚。
她猜想這個孩子準是把自己該吃的偷偷留下,給她拿來,她怎麼好意思去接。
再次感動……
眸子水霧迷濛,強忍下流淚的衝動,下力的閉起雙睛,哽咽的嚥下嘴裡的食物。
永明看三春不知道接永輝手裡的饅頭,眸光更加暗淡,嘆息聲脫口而出。
直到永輝喂完了三春饅頭,朝陽升起了老高。
“我們扶三春到院子透透風,屋裡陰暗潮溼,再生了病就更遭罪了。”永明一提,永輝立即贊成,雙雙扶出三春。
從黑屋出來,院裡的明媚陽光晃得三春睜不開眼,在二人的扶持下,走了好多步,才適應過來。
屋裡屋外兩個天下,院子是天堂,小黑屋就是地獄,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兒,她終於活過來了。
溜了一會兒,腿就能站穩了。
哥倆交換了一下眼色,好像心有靈犀,永輝鬼機靈,看三春不言不語,明白哥哥的暗示,晶亮的眼眸黯了又黯。
心裡明白,嘴上怎能說出來。
當著妹妹的面兒,萬一她聽得明白,使她的精神受挫,或是受到打擊,做了傻事,後悔藥是沒處買的。
三人正在各有所思,一聲脆厲的怒吼驚得三人呆愣當場。
第三章 哪裡像親孃
隨著喊聲,衝進一箇中等身材的女人,年約四旬,體格粗壯,腰圓胸突,兩個**隨著跑動而顫顛,一看就知是奶過很多孩子的半老徐娘。長得倒是不錯,雖然隔著裙子就能看到她的兩條腿很彎,但這並不抵消她容顏的俊美。
臉盤兒周正,面色紅潤細膩,口鼻生的也好,大大的眸子晶亮靈動,雙眼薄皮兒,還真是個美人。
手裡拎著一根雞毛撣子,手揚得高高的,嘴裡狠狠地罵著:“臊丫頭!你敢裝死,我這回就真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