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升沒說殺他,所以布特妮也不會把他直接扔入洪水中淹死,故而處置起來,她拿捏的很準確。
男人急了,在大雨肆掠的甲板上,雨水很快侵溼他的衣服,亂糟糟地揉在一起,大聲驚慌地喊道:“文姐,莉娜!我,我,幫我求求情吧!”
有意思的是,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用的卻是漢語。
……快艇不是很大,他又是那麼用力的大聲喊,回到休息室的楚雲升竟然也能聽到,不過並不打算饒了他。
楚雲升其實並不牴觸常常得意洋洋自稱已經美國化的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是每個人的自由,在黑暗年代,他連成了五族異族的那些熟人門最終都能接受,更不要說這個了。
但他更相信,真正有涵養的人,是不會如此膚淺地將這種話整天得意洋洋的話放在嘴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美國化的應當是美國的精神,而不是外殼,就像第六紀的覺醒人永遠成不了煥那樣他也佩服的火族精神。而且,這裡是他的地盤,他同樣也有自由讓自己不喜歡的人離開,一如他可以接受成為異族的熟人但再也無法信任他們一樣。
這些都是小事,他如今被守護者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壓根就沒心思去管這些人怎麼樣,當時也就是隨心性一說,連生氣都不會有,因此一直都很平靜,如果戴眼鏡的男人以為楚雲升是氣憤之下才要趕他下船,認為求一求或許還能有轉機的話,那就真的太高看他自己了。
不過,趁機整治一下血族眾人,反倒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自從堅守誓言的血族眾人跟隨他掃蕩幾大東中部家族以來,威是立夠了,整個血族包括尚未投降的,都很怕他,尤其是怕他五米之內的禁區,但楚雲升始終覺得還欠缺些什麼。
他不精通馭人之道,在許多方面,連泥腿子曹正義可能還不如,所有和他真正合得來的人,比如餘小海,大都是出於脾氣性格上“臭味相投”的原因,而血族眾人都是歐美人,文化理念與他都相差極大,斷然不可能在性格上“相投”,得另想他法。
雖然不懂馭人之道,但根據他多年跌滾摸爬的經驗,總覺得在現在殺威已足,即將進入新世界之前的這段空檔期,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他並不是一定要將血族綁架到自己的戰車上,到了新世界,只要有足夠的天地元氣,只要沒有遭到滅頂之災的打擊,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用封獸符打造出一隻封印軍團,而且絕對聽命於他,指哪打哪,一往無回。
現在的問題在於,沒有了古書,物納符就籙制不了,他一時半會也破解不了其中的奧妙,沒有物納符,所有後勤物資都將是他一個巨大的軟肋,即便是打造出一隻封印軍團,那些封印符將成千上萬,難不成都用麻袋裝著再背在身後?
這還不包括其他各種符文,必需的糧食,以及備用武器與戰甲等等,林林總總加在一起,能夠支援他發動一起與起碼是樞機源門以下巔峰的生命交戰的物資,所需數量將極為驚人,先前有守護者承諾的探索艦倒是可以應付,現在沒了,只能靠也需要他的血族組成一隻精銳勢力。
但他自己畢竟不是血族,為了防止血族中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他也動了一些小心眼,比如繼續重用艾希兒,比如接納血族對頭拔異等人,比如用文蘿協助後勤,只是為了平衡他們內部的力量而已。
不過,他也明白,目前對他這個所謂的不死王最忠心的還是布特妮的人,所以,他也不會本末倒置。
核心力量必須是布特妮等人,必須是十七血騎,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必須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不多一會,布特妮便帶著五個剛剛在廚房參加傳統聚會活動的血騎來到休息室。
布特妮頭髮上與鼻尖上的飯粒已經清理掉,楚雲升可不是故意噴她的,確實是不留心所致,便讓她先站在一旁,對著單膝跪在地上的五個血騎,沉思片刻,道:“你們的生活習慣,我不想幹涉,但既然我選擇了你們,你們也決定成為我的親衛血騎,那你們和我就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五名血騎聽著訓,不敢抬頭,說起來他們也沒犯什麼大事,全都怪那幾個亞洲人,如果不是他們惹王生氣,吧檯上的那點事情,對血族腐爛的生活而言,真的算不了什麼,再者說,王剛進去的時候,不也什麼也沒說麼?
但終究有血族人對王不敬了,雖然那人並不知道那是王,可不敬就是不敬,沒什麼理由,而且王當時激怒血族用英語說的那句,肯定是故意讓他們聽的,說明王雖然沒說什麼,但的確不喜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