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難道我們現在還沒有捲進這場大潮裡麼?不說先前袁家兄弟的舉動,就說現在,那公孫伯圭與父親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若非劉太守在其中代為周旋。只怕那公孫伯圭早就按捺不住出手為難父親吧。兒知父親是賢人忠臣。但是現在亂世已至,不得不自保了啊。”
“我是先帝任命的大漢幽州牧,為陛下牧守幽州是我的職責。至於其他地方就不屬於我的權職範圍,如果我出手干預這些地方便是越權的舉動。是對陛下的不忠。不過就這麼放任袁本初、公孫伯圭這些野心家們輕易便成長起來倒也不是一件好事。或許應該給他們一些‘禮物’才好。只是這樣一來只怕是苦了那些冀州的百姓了。哎……黃巾禍亂這才過了多久,而且還有那麼多貪官酷吏,冀州百姓也就是在賈孟堅做刺史的時候得到了些安生日子……”
曾經的冀州刺史賈琮。那位讓交州軍民交口稱讚的刺史在劉虞看來應該是這幾年間冀州歷任刺史之中對百姓幫助最大的一位。其他的要不是像皇甫嵩這樣雖然人是好人但是更擅長戰鬥而不是擅長恢復生產,更別說在任上與十常侍勢同水火彼此牽制,除了為冀州訓練出了一批精兵強將之外就是讓靈帝劉宏減輕冀州賦稅這一點值得稱道。而其他如王芬、韓馥之流不是在任上頗多折騰便是對冀州門閥世家頗多縱容,導致時常出現小規模的農民起義死灰復燃。
只不過大概是時間不長的冀州刺史生涯耗費了賈琮太多的精力,以致於劉宏駕崩後何進將其調任到度遼將軍一職沒多久其便死於任上,讓其曾經任職過的地區百姓掉了幾滴眼淚。
“父親打算如何去做?”
“這個世上的野心家可不止袁本初、公孫伯圭等寥寥數人,只不過其他人沒有得到一個好的機會將胸中的野心點燃和爆發出來。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來為這已經開始升溫的沸水下面再多填上幾把柴火,將釜中之水燒得更旺一些吧。”
看著自己父親臉上陰晴不定的樣子,劉和明智的沒有繼續向自己的父親詢問此事的具體操作方法,而是選擇靜悄悄的向自己父親行了一禮後便離開了父親的書房。
他知道,自己那內心備受煎熬的父親此時最需要的是一個孤獨的環境而不是別的什麼。
於是,沒過多長時間,冀州周邊的那些諸侯手中便出現了一封由劉虞起草的檄文。
“幽州牧劉虞謹以大義相告:逆臣冀州刺史韓馥欺天罔地,滅國欺君;……;貪利忘義,殘害黎民;狼戾不仁,罪惡充積;……;今以大義之名,召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兇。望興義師,共洩公憤;上扶王室,下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檄文的內容大致如此,反正將討伐董卓的那篇檄文改頭換面一下就成了韓馥的罪過,畢竟除了沒有機會夜宿龍床那個啥亂皇宮之外剩下的罪名哪怕加到韓馥的身上也並不算太過火——這個念頭誰能夠說自己的身上足夠乾淨,就算你能拍著胸脯說自己身上絕對乾淨同樣不能保證你的老婆孩子,你的秘書下人乃至門房同樣純潔的宛若張○花一樣;同樣就算你能夠將自己身邊的一切都掃得乾乾淨淨卻也不能保證你的下屬屬官或者管轄之地的那些縣令甚至是村長身上沒有一點問題。而這些都有可能成為你的問題——只要有需要的話。
所以說,當幷州牧李書實、兗州刺史劉岱、右北平太守公孫瓚、漁陽太守劉備、渤海太守袁紹、陳留太守張邈等人的案頭上出現了這篇檄文的時候,最大的問題不是這篇檄文當中的罪名韓馥到底符合了多少條,而是劉虞用自己的聲望給予了這些人一個完美的藉口。
讓他們擁有出兵冀州並在事情平息後佔據那裡的藉口。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這樣一篇檄文也杜絕了韓馥透過將冀州獻給某一人從而從這場風波的核心處全身而退的可能,因為如果你選擇收留,哪怕是僅僅流放這個罪大惡極的韓馥,那麼你很有可能會被劉虞以同樣的藉口再一次組成一個圍剿聯盟,而那個時候看上去已經成功但是已經有些精疲力竭的諸侯恐怕並不一定就會得到最後的勝利果實。
也就是說這篇檄文一出,不論會有多少個“野心家”跳出來,至少韓馥可以說是死定了。
雖然無法確切得知那些接到檄文或者聽說到檄文訊息的傢伙會有怎麼樣的表情,但是無疑可以確定的是,比起只有兩虎相爭的荊州,或者更準確一些來說是南陽…南郡一線地帶,河北的風起雲湧無疑要複雜得多,只怕也會殘酷的多。
當然,或許劉虞不知道的是,他心目中的“野心家”之一的某人,正在為另一件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