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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柳清葉吞了吞唾沫,艱難而小聲地用英文對瑜顏墨說:“顏墨,你先聽我仔細說完,然後,再……再有所反應……”
瑜顏墨聽柳清葉突然換成了英文,又見他的表情和語氣,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礙於小麥在場,又怎麼也不相信悅菱會出什麼事,所以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只冷冷地吐了一個字:“說。”
柳清葉就把水木罡和水木芳中毒,然後水木罡要當面對悅菱說遺言的事說了,等他說完搶救出來悅菱已經不見了的時候,瑜顏墨的神色,已經接近暴風驟雨來臨的前夕。
他抱著小麥的手,不由得緊緊縮了起來。
“爸比,好痛。”小麥聽不懂爸比和叔叔在說些什麼,但是爸比越圈越緊的手臂,卻勒得他的小腿兒生疼。
小麥稚嫩的童聲讓瑜顏墨稍稍恢復了一點冷靜。
他也知道,這種時刻,心頭再慌再亂,也必須是要控制住的。
至此時,他腦海中關於整個事件已經理出了一個清晰的影象。早教中心的爆炸,和水木罡父女中毒身亡的事情,絕對不是巧合。
幕後的人已經沒有辦法對悅菱下手,不得已走了險招。
一方面以悅菱最看重的親情來引誘她回家,另一方面,製造他那邊的通訊中斷和混亂,讓悅菱在關鍵時刻聯絡不到他。
而這裡面,疑點最大的就是水木華堂了。
“你問過水木華堂了嗎?”瑜顏墨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穩定,“他和悅菱食用的飯菜是否有什麼異樣?”
“還用說,”柳清葉嘆息著,“不用猜也知道飯菜裡面有問題。但是水木華堂很肯定,飯菜他讓人試過,沒有問題才端來的。而且你知道,這事情,不大可能是水木華堂乾的……”
瑜顏墨沉默不語。
要他相信悅菱是水木華堂藏起來的,他也不大能相信。
水木華堂是他敵人,以瑜顏墨對他的瞭解,這個人足夠兇險,足夠陰謀詭計,但他對於悅菱,卻是難得的真心。
可是,要讓瑜顏墨相信,有什麼人居然可以騙過水木華堂,把有藥物的飯菜送給他吃。還是非常的困難的。
“水木罡要不行了……”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滲出,所以以往被老爺子壓制住的牛鬼蛇神,全都要開始活動了麼?
這個晚上,瑜顏墨一直坐在悅菱空空的病房裡,沉默不語,靜得讓人感到可怕。
他沒有把小麥送回家,而是一直仍由他躺在自己的懷中睡著。
或許只有此刻抱緊他們的“孩子”,他心中才有可能藉由這份責任得到暫且的平靜,才能有足夠的思維和空間去分析整個事件。
天還沒亮,他就讓人去把柳清葉叫了過來。
柳清葉的頭髮亂糟糟的,一看也是整夜未眠的樣子。
“水木家的資訊,你都能掌握麼?”瑜顏墨問柳清葉。
柳清葉愣了一下:“我怎麼能掌握?哦……你是說悅菱不見以後嗎?我和水木華堂一起在宅子裡找了,也在花園裡找了,也發動傭人們找了。可是都沒找到,監控卻也沒顯示悅菱出了大門。”
“你就回來了?”瑜顏墨沒有回頭,但柳清葉能猜到他眼中閃著什麼樣可怕的光澤。
“我只有回來。”柳清葉無奈的,“水木老爺子的情況很糟,到我這邊治療,或許還能保命。我不想悅菱回來,知道外公不治身亡,那樣對她的打擊也挺大的。”
“你乾得很好。”瑜顏墨說這樣的話,讓柳清葉不知道到底是諷刺還是讚揚。
可是,還沒等他說什麼,瑜顏墨又問道:“水木華堂在哪裡?”
“還在水木家。他說既然悅菱沒出去,一定還在的。”柳清葉實話實說,“不過水木家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話怎麼說?”瑜顏墨問,柳清葉的話似乎有點玄乎。
柳清葉摸了摸鼻子:“我跟著水木華堂在宅子裡找了一遍悅菱,簡直要暈掉了。那房子,佈局非常詭異。從外觀上看,總體面積可能還沒有瑜家主宅大。可是進入之後,感覺面積是你家的好幾倍。我聽水木華堂說,他家的傭人,都是隻負責一個區域的事務。除非是管家級別的人,或者是在家裡工作了十幾年的傭人,否則根本沒人能把整個宅子走通。”
瑜顏墨抱著小麥的手臂又緊了一下,察覺到小麥在不滿地扭動,他的手臂才又放鬆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悅菱其實還是在水木家。只是有人把她藏起來了?”他問柳清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