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開口,臉色又恢復了正常,語氣也是非常的有禮優雅,“不過作為孩子的生母,我至少有一半的權利決定他由誰撫養。而另一半的權利,是在瑜顏墨先生的手裡。常雪小姐雖然沒有撫養權,不過這麼熱心,真是非常令我感動……”
這句話,任何人都聽得懂,其實是在告訴常雪,關於孩子,是悅菱和瑜顏墨的事,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常雪應該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不過悅菱說得如此完美,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用最禮貌的話表達最難聽的罵意,原本就是水木家的祖傳法寶。悅菱根本無需學習,就可以很好演示。
常雪又豈會不知道悅菱是在罵她自作多情,但說起道理,她也自忖不輸給悅菱,當即笑道:“是,是我想太多了。不過到時候我和顏墨結婚,作為另一半,自然有和丈夫承擔他所有責任,行使所有權利的義務了。所以雖然現在看起來很遠的事,到孩子哺乳期一過,就立刻變成我的事了。所以我先給悅菱小姐吃個定心湯圓,你就好好生你的孩子,到時候,自然有我來接手的。”
她笑得大方又磊落,絲毫無法和惡毒兩個字聯絡到一起。
但在場所有的人聽到她的話,心裡都在想,這位常家千金也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善良光明。
常雪剛剛把這段話說完,水木華堂就把悅菱往琳達的懷裡一送,兩步上前,一伸手就扶住了常雪的肩膀。
“雪,”水木華堂的語氣是親切地,“我們也有好多年沒見過面了吧,要不要到一旁去敘敘舊呢。”
常雪心下知道不妙。
水木華堂看起來只是輕輕地攬著她的肩膀,可她卻瞬間動彈不得了。
她知道如果隨著他離開,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水木華堂這人的性格和手腕,說起來比常楓有過之而無不及。常楓會顧忌他們是同胞而手下留情,但水木華堂就不一定了。
可是如果現在要她鬧起來掙脫他的束縛,又會有失自己的風範。
要說水木華堂把她怎麼樣了,旁人一定覺得是她小題大做。因為他看起來真正只是親切攬著她的肩膀而已。
只有常雪才知道他的力道有多大,他的手指,恐怕已經把她的手臂捏出了淤青。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他會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報復她,常雪真是猜不到……
她頃刻有點後悔自己口不擇言了。
原本只是想打擊一下悅菱,沒想到水木華堂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正在她想不到什麼辦法向周圍求救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救命的聲音:“雪,你這是在幹什麼!”
常雪求助似的回過頭去,哀弱地叫了一聲媽。
就看到一箇中年女人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她頭髮盤在腦後,穿著一襲紫檀色的旗袍,領口高高豎起,封住了脖子,腿上卻開了高叉,美腿長白。但她有些過分的瘦了,因而法令紋和眼角周圍的皺紋都有些突出。否則的話,倒也不失美豔。
這便是常家的大夫人,常楓和常雪的母親。
常雪的容貌和她是不大像的,不過神氣倒是像了八分。
大夫人走到常雪的身邊,水木華堂早已經放開了她。大夫人不看水木華堂,卻眼神嚴苛地看著常雪:“你在這裡和什麼哪裡的阿貓阿狗摟摟抱抱的,成什麼體統!別以為你叔叔嬸嬸慣著你,我也就隨你胡鬧!”
話雖然是罵常雪的,可是明擺著卻是在諷刺水木華堂。
水木華堂只是嘴角牽了牽,也不管大夫人的嘲諷,徑直走向悅菱。
大夫人見水木華堂似乎要離開,卻厲聲喝道:“站住!”
所有人都被她這一生喝震了震。常天令的妻子不像常天啟的妻子汪燕,隨時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她是個隨時隨地都喜歡板著臉、不苟言笑的女人,總是要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她喜歡周圍的人都怕她,都尊敬她,而不喜歡周圍的人都在她面前隨意。
水木華堂聽到大夫人這樣喝他,腳步倒也停了,卻沒有回身,只是琳達道:“你先帶悅菱到一邊休息一下。”
大夫人卻在後面冷笑了一聲:“怎麼了,剛才還一個二個都雄赳赳氣昂昂的,怎麼突然就都像落荒狗一樣,要急著逃走了。”
她這麼難聽的話一出,水木華堂也變了臉色。
琳達已經知道她是常雪的母親,但由於討厭常雪,又聽她竟然對水木華堂這麼大呼小叫的,心裡十分不痛快,搶先回她道:“腿在我們自己身上,要走就走,要留就留,沒事兒就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