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悅菱的肚子上,她的臉色又暗了幾分,反倒對常雪呵斥道:“我剛剛聽你說什麼居然要幫這個女人養她肚子裡的野種?這是怎麼回事?”
常雪聽到母親責問,忙孝順地笑道:“媽媽,請你先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大夫人頗有些粗暴地打斷了常雪,“你以為我們常家是什麼家族?你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又沒出嫁又沒訂婚,憑什麼要給別人養孩子?你不知道從這種沒教養的人家出來的孩子,血統裡就帶著小三的基因,你養著了,養好了是人家生得好,養不好就是你的錯。有人會知道是這孩子本身就不好嗎?”
常雪知道母親是故意找著機會刁難悅菱而已,她忙賠笑著:“媽媽說得對,不過這孩子應該有一半顏墨的基因,您要相信你女兒的眼光,女兒看上的未婚夫,會有差的嗎?”
大夫人輕蔑地哼了一聲:“我倒是知道你眼光沒問題,瑜家倒也還配得上我們常家,不過啊……”她的眼神又一次落在悅菱的肚子上,“誰知道她懷的,是不是瑜家的種?這種女人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就像從前他們水木家那個叫芳的女人一樣,說是懷了我們常家的種,誰知道到底是跟什麼亂七八糟的男人生的?”
這話說得這麼難聽,不僅把悅菱罵了,連著把水木華堂和水木芳也罵了。
悅菱只覺得身邊一股寒氣,她抬頭,只看到水木華堂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陰沉。他的眼神依然平靜如水,但悅菱幾乎可以知道,在這平靜的外表下,洶湧著怎麼樣的恨意和殺氣。
“媽媽,”突然間,常楓從人群中擠出來,這裡的人已經越圍越多了,今天宴會的主角,常家幾個人都過來了,而且似乎和酒店的主人發生了不愉快,已經有人去通知常天啟了,常楓先一步過來,就聽到了自己母親在羞辱水木華堂和悅菱,他急忙扶住大夫人,“媽媽,嬸嬸說讓你過去聊會兒天,你看是不是……”
“不要!”大夫人強勢又專橫地打斷兒子,“今天的事關乎我們常家下下代的事,我必須要弄清楚。”
說著她又看向常雪,對常楓說道:“你看看,你妹妹還沒出嫁呢,就已經給我找了個外孫子了,更可氣的是,這孩子還來歷不明,不知是哪裡來的野種……”
“媽!”常雪見大夫人越說越離譜,急忙喝斷她,“這是顏墨的孩子,你別亂說好不好!顏墨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養著……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就……我就……”
再怎麼說,悅菱肚子裡的孩子也是瑜顏墨的。大夫人羞辱悅菱的寶寶,也就是在羞辱瑜顏墨。常雪這次是下了狠心要拿下瑜顏墨的,再讓大夫人這樣得罪下去,自己和瑜顏墨的事情就更沒譜了。
大夫人也不傻,見常雪著急的樣子,立刻醒悟了過來。
她頃刻間假惺惺地擺出一個笑臉,假裝嘆息著:“哎,算了算了,既然我的寶貝女兒這麼堅持要養這個孩子,我也只有勉為其難地當一下外婆了……”
常雪見母親終於隨了自己的意,便回過頭來對悅菱笑道:“好了,悅菱小姐,你這下可是放心了。我媽媽已經接納你的寶寶了,請你放一萬個心,我絕對會做好一個母親的。”
悅菱再是沒有知覺,也不禁覺得好笑起來。
寶寶還在她的肚子裡,常家這對母女倒是磨刀霍霍,自作主張把她的寶寶給“收養”了,且不說孩子在哺乳期內,任何人都無法從她身邊奪走。就算是過了哺乳期,也只有瑜顏墨才有權利和她爭奪撫養權。
這對母女倒是好,跟她的寶寶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倒是這麼“熱心”就把她的寶寶歸到自家菜園子去了。
悅菱面上在得體的微笑,心中卻有一絲苦澀。
如果不是因為瑜顏墨和常雪的婚事已經確鑿確定了,常雪母女會這麼囂張地來跟她提收養她寶寶的事嗎?
瑜顏墨……你果然是夠狠……
把小麥佔為己有,要和我爭奪寶寶也就算了,還要讓你的新歡來當眾羞辱我……
但悅菱早已經絕望到麻木了,此時,心中只是對這個男人,更加不以為意了而已……
大夫人還在絮絮叨叨地嘆息著:“既然雪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只有當個好外婆了。這位水木家的小姐,剛才算我多有得罪了。你的孩子,我和雪都會盡力撫養的……”
就在她用得意的口氣自說自話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沉穩而冷硬的聲音——
“我的孩子,什麼時候輪到外姓的人來撫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