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心懷不軌的人有機可乘。
因而,準備載走袁老師的車,出乎意料的停在了背後花園出去的一條小道上。
袁老師跟著一大群保鏢走到後花園裡,黑壓壓的一群,引得在那裡療養和觀賞的病人們有些注目。
這個季節,正是花園裡楓葉紅透的時候。
微風吹拂著枝上的紅葉和地上的落葉,一同輕輕起舞。
保鏢們護衛著袁老師,在走過一處休息的小花亭時,和守在外面的人們微微點頭。
袁老師發現,亭子外面的人,雖然很多穿著便衣,但和她身邊的保鏢,是相互認識的。那些人,看似無意地呆在亭子外面,是因為,他們要守著……亭子裡的那個女孩……
袁老師的目光落在坐在亭子裡的女孩身上——
那個年輕的女孩,一頭清爽的短髮,卻出其意料的顯示出她的柔媚。她的唇是春的芳菲,她的鼻樑有冬的利落,她的臉頰如秋的豐饒,她的氣質有夏的馥郁,而她的眼,是這四季的霞光……
袁老師是一個女人,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看呆了。
這個女孩,她在馮利欽的窗前,曾模糊的見到過一眼。
沒想到看到真人的時候,會給她這麼震撼的感覺……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瑜顏墨會為了她這麼傾盡心力,馮利欽會對她笑得毫無保留,似乎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女孩注意到了袁老師,她的眼彎起來,如新月朗朗:“袁老師,”她竟然認得她,對她親切地招手,“要過來坐嗎?”
似乎不需要向保鏢請示,女孩的話就是命令,他們紛紛擁著她往亭子走去。
這是一個休息的小亭子,裡面有一張桌子,四個固定的凳子。桌子上有一副刻好的象棋棋盤。
袁老師看到,女孩原本正抱著一杯棋譜,在那裡擺弄著象棋。“你喜歡象棋?”她問她。
袁老師一坐下,女孩就把書收了起來,對她羞澀地笑了笑:“我也不大懂這個,只是好奇弄弄玩。嗯,袁老師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就是悅菱。”
“我知道,悅菱……”袁老師輕聲地念著,悅菱……悅菱……這個名字,富有詩意和情調。
“這個名字是馮老師取的。”悅菱說,看到袁老師眼中露出驚奇的表情,立刻解釋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山區的孤兒院長大。馮老師到我們那裡支教,給我取了這個名字。那個時候,我才六七歲呢。”
“有這種事?”袁老師還真是頭一次聽說,馮老夫人,一直在她面前罵悅菱這個女孩子,但沒跟她提到過這件事。
悅菱點點頭:“馮老師說,根並荷花一莖香,所以有個菱字。”
袁老師聽到這個說法,頓時臉色一變:“你是被拐賣到山區的?”
悅菱睜大的了眼:“為什麼這樣說?”袁老師為什麼一聽到這個,就會這樣問?
袁老師很鄭重地看著悅菱,認真地解釋:“根並荷花一莖香,這句詩詞是出自曹雪芹的《紅樓夢》,是作為金陵十二釵副冊女兒的香菱的判詞。這個女孩從小生在富裕人家,卻遭遇了拐賣。馮教授既然給你取這個字,還附上這句詞,他一定是有特指的吧?”
香菱,紅樓夢裡出場最早,也是最後退場的女子。
她的命運,悽苦而令人唏噓。
馮利欽會取這個名字,是不是他知道些什麼?
可是悅菱搖頭:“我不知道呢,我連過去的事都記不起來了。”
袁老師嘆口氣,似有些幽怨地:“其實,知道自己是誰,有什麼樣的過去,也未必是好事。或許是因為過去有許多痛苦,忘記了倒還好了。至少,你現在過得很幸福。”
至少,你有那麼愛你的未婚夫,那麼優秀、完美的男人。為了你,他什麼都可以不顧。
悅菱聽到袁老師的惋嘆,卻並沒有顯露出承認或是驚訝的表情。她的回答,不像反駁,也不像承認,她只是溫和的笑著:“不是現在,而是一直的啊……”
這反而輪到袁老師有些驚訝了。
她看著悅菱,她的臉和她的眼,溫柔得不可思議,彷彿帶著這世間最暖人的情愫,比天邊那一抹夕陽更能融化人的心。
“我是一直幸福的。”她解釋著,糾正袁老師的觀點,“不論我有什麼樣的過去,還保有什麼樣的記憶。”
“這麼幾個月來,從我有意識以來,我也迷茫過,擔憂過,但是最後,我卻認定,我一定從來都是這麼幸福的。這裡,”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似乎藏有一個源源